1. 一顧茅廬(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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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巨大的撞擊聲刺激著耳膜,伴隨著車窗破碎的聲音,堅硬的擋風玻璃在激烈的撞擊中碎成一片蛛網。
聞硯動不了。
他好像被卡在了變形的車座中,四肢傳來壓抑扭曲的鈍痛,他想要開口呼救,卻發不出聲音。
視線被流進眼睛的血染成血紅,他什麼都看不清,只能聽到耳邊的嘈雜,像是有很多人在說話,層層疊疊,忽遠忽近,在一刻不停的耳鳴聲中吵鬧不止。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他的嘴唇微微開合,那口型像是在說“活下去”,又像是在說“我愛你”。
*
聞硯驚醒過來。
心臟因為噩夢驚醒而跳得極快,激烈得快要從胸腔裡撞出來,耳鳴從夢中延伸進現實,他伸手捂住了不斷嗡鳴的左耳,合著眼又躺了一會兒,心跳終於平復下來。
這是三年前那場車禍留下的後遺症。
時不時在夜間造訪的噩夢,還有噩夢驚醒時必然會出現的耳鳴。
聞硯披衣起身,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早上八點。
繼續睡是肯定睡不著了,索性起來洗漱,洗手間寬大的鏡子裡映著他的面容,那張臉有些蒼白,眼底還有著睡眠不足造成的烏青,和外人眼中“聞總”的形象大相徑庭。
聞硯衝鏡子裡的自己挑眉,拿起打火機點了一根菸,轉身進入客廳。
視線落向櫃子上的照片。
那是一張黑白色的遺像,遺像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亡故的愛人,俞見。
照片裡的男人看不大出年紀,他微微笑著,戴一副細框眼鏡,英俊的面容斯文又儒雅。
聞硯拿起照片,衝著照片上的人吞吐煙霧,他唇角微抬,似乎在這一瞬間回到了十年前,回到大學時期,變成了那個在教學樓樓梯間強吻老師的,囂張跋扈的富二代。
唇間的香菸火星明滅,他肆無忌憚地對著照片裡的人抽菸,彷彿面對著的不是一張遺像,而是俞見本人。
修長的手指將菸頭按向照片,把它在相框玻璃上按滅,菸灰將照片裡的人染上汙漬,聞硯卻快活地笑了起來:“俞老師不是最討厭我抽菸嗎,怎麼不從墓裡爬出來阻止我?”
俞見容顏依舊,卻沒有了色彩,那不過是一張不會動、不會說話的照片而已。
聞硯唇邊的笑容漸漸淡去,他好像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十分幼稚,隨手將照片放回原位,揉了揉因睡得不好而痠痛的後頸:“差不多也夠了吧,每年都搞這麼一出,我也累了。”
他跌坐進沙發裡,想著乾點什麼來分散注意力,消磨這一天的時光。
他開啟電視,調了部恐怖片出來看,餘光卻掃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機螢幕亮了——因為不想被打擾,手機設定成了靜音,除了通訊錄白名單裡的人,沒人能打得進來。
來電顯示是“助理”。
聞硯有些不耐煩,裝作沒看見,電話自動結束通話了,但很快又打來。
打到第三遍時,他終於將電話接起,沒好氣道:“不是說過了,這幾天別來打擾我?”
助理為難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可那個專案您還沒簽字。”
聞硯一聽這個,登時擰起眉頭:“公司的事不是讓你找廷奕?”
“小聞總說這個專案太大了,如果出什麼問題他擔不起責任,不敢簽字,所以還是請您……”
聞硯眼皮跳了跳,眉目一下子陰沉下來:“廢物東西。”
聞廷奕是他大哥的兒子,大哥去世得早,他這個當叔叔的就對他多照顧些,把他放在自己身邊培養,希望能讓他繼承聞家的家業。
然而這個侄子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聞硯最討厭跟廢物打交道,要不是念及這貨是他親侄子,他連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聞硯合了閤眼簾,暫時沒精力去收拾這個倒黴侄子,有點疲倦地捏了捏眉心:“送過來吧,你知道我在哪兒。”
助理迅速應下:“明白。”
他就要掛電話,卻聽到助理又說:“聞總,已經三年了,您還是不願意走出來嗎?”
聞硯一怔。
但那怔愣只在臉上停留了一秒,就迅速被冷意取代:“別說多餘的話,別做多餘的事,否則,你的這個位置有的是人想坐。”
掛了電話,聞硯只感覺腦仁有點疼,電影也不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