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從這兒擠對走。誰家有轍,能上天橋舍臉賣唱?請諸位評評這個理兒吧!”她說完,又對大夥兒請了個安。
“你這個老不要臉的,上回不單打了品子,還搶走了一個悶葫蘆罐兒,你還充老的?印�帕巢緩﹄� 斃∑ㄗ勇枰布方�巳翰寤八怠�
這麼一來,群情激憤,人們紛紛指著關月山說:
“白蘭、黑脆兒說得對不對?你說,你說!”
關月山一看這陣勢,心想,耍賴也不行,弄不好再挨頓揍,好漢不吃眼前虧,就連忙說:
“是,是,是這麼回事。我也是沒路走啊!”
“一個大老爺們兒,養不了家,還想喝寡婦兒媳婦的血汗,又在這兒寒磣她,你還有臉嗎?”有人說。還有幾個人嚷嚷著:“鐵柱,瞧這老小子就不是個東西,還裝什麼老道?準他媽的不是好人,快把他交給巡警去!”聽眾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喊著。
“我們家這點兒陳穀子爛芝麻,耽誤爺們兒聽玩意兒了。鐵柱兄弟,放了他吧,初一關進去,十五他又出來了。讓他寒磣我吧,看他還有什麼招兒,都使出來,我接著!”品子說完擦了擦眼淚,又要去唱。
有人嚷:“別唱了,太慘了!”
品子搖搖頭,苦笑了一下,拉著小屁子媽回到場地兒,請常四爺拉起絲絃,又唱了起來。
看熱鬧的人看看打不起架來,也覺得沒勁,又轉過來聽唱了。一場風波總算平息了。
聽眾對品子充滿了同情,都心甘情願地扔銅子兒。
關月山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家的一個童養媳,竟然變得
這麼伶牙俐齒。他像被霜打了的秧苗,把那張草紙撕得粉碎,耷拉著腦袋離開了天橋。
回家的路上,鐵柱讚歎著:
“品子,你可真行啊!哪兒學的這麼會說?”
“我哪兒會說?這不都是實話。”品子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你看品子,過去那麼窩囊,現在比你強。你成天跟郭先生在一塊兒,可連句整話都不會說!”小屁子媽抱怨著,“就知道掄拳頭打架……”
“你好!平常嘰嘰喳喳,就透著你能,可到了節骨眼兒上,平常那股硬棒勁兒哪兒去了?”鐵柱不服氣地說著。
品子默不作聲,她想,原來人是欺軟怕硬的東西,你越軟,他就越硬,你真豁出去,他倒軟了。她又想,人為什麼活著?就為了吃嗎?自己都20了,難道永遠這樣活下去嗎?想到郭先生那充滿熱情的眼神和溫和的聲調,她覺得,自己如果能被郭先生喜歡,這一輩子也就不白活了。可她又不禁笑自己妄想,人家是什麼人?自己又是什麼人?他怎麼能愛上一個天橋賣唱的?自己只能為小丑活著,把她拉扯大,讓她讀書,識字,將來找個稱心的婆家。可到那個時候,自己的責任沒有了,活著的意思也就沒有了。想到這兒,品子不禁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命,命啊!”
要出人命(1)
母老虎這一陣子忽然變了,回來的時候經常帶點糖豆大酸棗的給小丑吃,或者用塊大手絹兜點落花生給孩子。品子冷眼瞧著,不知母老虎又耍什麼心眼。她想,母老虎也許要接她男人回家住。但細想想,又不對,關月山已成了一匹野馬,能在家吃閒飯,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嗎?
一天早晨,母老虎終於說話了:
“品子,我也不想吃你了,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我想搬出去過。你每月能給我多少錢吧?”
“現在掙的錢,就只夠咱們三口吃飯的。您要搬出去,我不反對,可我沒有錢每月給您,還是每天那10大枚。您估摸一下,要夠,您就搬,再多是沒有了。”品子想聽聽母老虎究竟是什麼意思。
“人家告訴我,你在天橋可紅了,連唱大戲
的都知道天橋有個白蘭,說你每天能掙不少錢!我也不打算跟你要三百三、六百六的,你每月給我十幾塊錢,夠我喝粥的就行啦!”母老虎也試著步來。
“我一個月才能掙幾塊錢,您想我怎麼拿得出這麼多錢呢?”品子溫和地說。
“我告訴你,你可別給臉不接著。我一騰地方,你可愛怎麼著就怎麼著了。我不礙你的事,你也用不著人前一面人後一面的。你賣,我也管不著了。可要不給我錢,你休想痛快活著!別老裝出一副假正經的模樣……”母老虎越說越來火。
“我什麼地方假正經了?”品子也急了,紅著臉問。
“你還有臉叫我給你說出來?我跟你好說,你拿出錢來,我搬走,什麼話也甭提啦!”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