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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側臉看著窗子外可人的一片青碧色。
倒了溫水,試了水溫,走過去對她溫聲詢問:“要不要喝點水?”
甄艾沒有應聲,卻收回目光,閉了眼睛。
陸錦川只覺得一顆心疼的就要痙。攣起來,他顫抖著放下手裡的杯子,靜默看著她安靜蒼白的臉,多想把她抱在懷中,將她所有的痛都分擔過來。
可卻清楚知道,在她清醒的時候,她連一根手指都不願他來碰觸。
他知道她心裡怨他,恨他,如果不是他那天出現,她興許就避免了意外的發生。
如果孩子還在,該有多好?
他和甄艾的孩子啊,只是想一想,這一顆心都軟了。
可卻又不敢去多想,那種錐心刺骨的疼,是寧願死都不願再品嚐一次的。
陸錦川沉默站了一會兒,彎腰將她身上薄薄的被子在肩膀處壓了壓。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護工就在外面,你如果餓了渴了,或是哪裡不舒服,就叫她們,姑姑今天也在醫院……”
他絮絮說著,竟像是一個羅裡吧嗦的老頭子一樣,可她只是安靜的躺著,連長長卷翹的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他有再多的不忍,再多的不捨,卻終究還是轉身離開。
傷害她的人,他絕不會放過,包括,他自己。
“等一等。”
他的手拉開門的那一刻,她的聲音忽然有些低啞的傳來。
“小艾……”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過身來那一刻,眼眸中亮的攝人。
她卻根本未曾看他,只是面朝牆壁安靜躺著,身子微微蜷縮,那是最缺乏安全感的一種姿態。
她的聲音復又清清淡淡的響起,卻彷彿她與之說話的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離婚協議什麼時候籤?”
她低低的一句詢問,將他眼中所有的光芒打碎。
他面色煞白,一身冷汗的站在那裡,只是幽深的雙瞳望著她,一瞬都不能移開。
“你說什麼?”
他耳邊嗡嗡的,亂七八糟的什麼聲音都有,他也許是聽錯了,對,他只是聽錯了。
“離婚協議什麼時候籤?”
她的聲音微微拔高了一截,陸錦川只感覺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幾日的煎熬,卻都好似比不上她這樣簡單的一句問話。
他站著不動,可聲音卻已經控制不住的緩慢溢位:“我不會簽字,我永遠不會籤。”
“好啊。”
她竟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可那笑,還未曾盛開就已經凋零。
她將臉枕在手背上,依舊是那樣輕慢的口吻:“你一天不簽字,我就一天不吃不喝。”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
他顫抖著上前一步,鼻腔中劇烈的酸楚衝擊上來,要他的眼眶一片灼痛。
“可如今要逼死我的人是你。”
她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瞳仁裡一片水潤的清透,她沒有看他,只是茫然空洞的盯著牆壁上某處。
“我不會簽字,我決不會簽字……”
他不停搖頭,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整個人靠在牆上。
“隨便你,只是,我說到做到。”
她閉了眼,那是再也不會開口的一個細微動作。
他不能再繼續待下去,再繼續站在這裡,他不知道自己會怎樣,會不會這一顆心也被她活生生的折磨死。
他知道她痛,知道她難受,可是他呢?
他心裡的痛和悔,又能去和誰說?
姑姑說,他要成為她的依靠,要支撐著她堅強起來,可她,根本就不需要他!
陸錦川渾渾噩噩的出了病房,陸成準備好了車子等在樓下,他上車,一個字都不願意說,陸成亦是沉默的開車。
雲卿如今所住的,仍是當初陸錦川送她的那一套公寓,只是公寓已經變更了名字,過戶給了她。
甄艾小產的確切訊息傳來之時,雲卿就閉門謝客,再也未曾出過門。
鄭雲濤來找過她數次,她都避而不見,只是一個人待在這一套裝幀精美的公寓裡,彷彿與世隔絕。
她每天清晨睜開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化妝。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終於,她等到他來。
黑色的長髮直垂到腰際,因為他喜歡長頭髮的女人,所以她再未曾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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