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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都是窯姐兒們最中意的恩客。在這鬧市中穿行而過,很是引人矚目,當下便有一些作風豪邁的半掩門兒邁著小碎步衝上來攬客,梁師成急得面紅耳赤前後奔走擋駕,卻架不住婦人們太熱情。到他們走出這一條街的時候,趙佶那白色錦袍上已經印上了許多胭脂唇印,而一臉窘迫的喬峰懷裡也塞了好幾條繡著姑娘閨名的錦帕。
趙佶固然沒有招架這些熱情的經驗,可是看到喬峰也是麵皮漲紅、手足無措的模樣,渾沒了丁點武林高手的氣度,心情不免舒暢了許多,笑著對喬峰說道:“人生在世,為歡幾何?喬兄你活得太拘謹了,在這浮華鬧市,暫且放下心防,就算春風一度,結下一段露水姻緣,那也只是風雅,未必就會傷了俠義之心的根本。”
喬峰益發窘迫,卻擺手正色道:“這些婦人們,若非窮苦人家的出身,哪個又肯賣笑娛人。我雖然幫不得她們這麼多人,卻須得謹守住自己的信條,不會一時放縱歡愉糟踐別人。”
聽到這話,趙佶心中益發感慨。在他生活的後世,物慾橫流的世界,人心裡殘存的底線少之又少,彼此之間的信任都無了,更不要說互相尊重。像喬峰這樣堅持自我的人,實在稱之為聖人也不為過。這樣的人雖然可貴,但卻也可悲,很難沒有苦難長命百歲。就好像趙佶記得一個笑話,小時候孩子想做壞事,腦海裡會有一個好人和一個壞人打架,長大後就不打了,因為好人被打死了。
這雖然是一個調侃,但又何嘗不是一種無奈。能夠始終如一堅持善我本心的人,古今中外,實在太少了。
除了攬客**帶來的些許困擾,喬峰對汴梁繁華夜市的印象實在好極了。只有真正漫步其間,才能感受到這繁華所帶給人的希望和嚮往,發自肺腑湧動出那種自豪和認同感。
從御街上轉道向北過了州橋往西去,就是開封府,只是這時節已經沒有了包黑子在那裡坐鎮。再往西則是報慈寺街,從這裡沿汴河一線都是胡商聚集的貨棧,街上人來人往都充滿了異域風情,有波斯人、回鶻人、吐蕃人、西夏人,還有許多遼人。這些人或是穿戴著本民族特色的服飾,或是直接換上了宋人的衣冠,操著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話,如果不看他們的形象而只是聽聲音,甚至分辨不出他們究竟是宋人還是異族人。
走到這附近,趙佶忽然來了興致,他見喬峰臉上也流露出濃濃的驚詫之色,便讓梁師成帶路在這附近遊蕩。聽著這些番邦人用漢人的語調談話,別有一番趣味。趙佶雖然繼承了前任的記憶,但大多是吟詩作畫、又或風花雪月,對這些汴梁城的胡人卻知之甚少,便問梁師成:“東京城裡有多少胡人?他們都是來這裡做生意的麼?”
梁師成回道:“胡人確是蠻多的,約莫得有幾萬人吧。這其中很多都是行商,但也有不少胡人寵慕咱們大宋富足,便祖祖輩輩都留下來,在這裡紮根繁衍生息。就像給王府供應香料的那個胡商阿達哈,據說祖上從太祖年間就來到汴梁城,到如今已經三四代了,子孫早成了土生土長的大宋人。”
行得太久有些累了,眾人尋了一所胡人開設的酒家坐下來,不旋踵便有體態輕盈高挑的胡姬捧上上好的葡萄酒,用冰塊鎮著,涼涼爽爽,又沁人心脾。趙佶一邊請喬峰喝著葡萄酒,一邊聽梁師成講著這些胡人的事情,心中不免生出一股自豪感。比起後世許多人哭喊著求一張綠卡,現在的漢民自然有值得自豪的地方,他們締造了世界上最領先的文明和繁榮社會,吸引著無數異國番邦的人前來。兩下一比,真是愧對先人。
梁師成又講起一件趣事:“年前遼國使團來汴梁的時候,走失了許多部屬,此事報上開封府一通追查,到最後才明白那些走失的人是想留在汴梁城不回去了。這種事情年年都有,咱們大宋富足安康,這些久居苦寒之地的番邦人見識到花花世界的繁華,心裡嚮往得很,哪一個都不肯就這麼離開。”
“幾年前還有一件事,大理國向朝廷進貢幾頭大象,隨同而來的還有養護這些大象的屬員。本來一直相安無事,誰知道有一年大理國使團再來,卻發現這當中一個養象的差役居然是他們邊關一個大將冒名頂替來的。據說這個將軍在大理國那也是三品的大員,卻寧肯留在汴梁城裡養象,卻也不願再南歸做官。”
聽到這幾樁軼事,眾人都笑起來。趙佶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想要過得好,這是人生來的本能。歷朝歷代,大凡興盛的年代,咱們中原都是泱泱大國的氣度,歡迎四方來朝。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只要他們在大宋能安分守己,便留下來那也沒什麼干係。”
他說著這番話,視線卻大半落在喬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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