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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趙佶已經不在甲板上了,轉身走進艙室去檢視木婉清的傷勢。艙室中先前的宴飲殘餘已經被收拾乾淨,內室裡偶爾傳出女侍們壓抑的驚呼聲,不旋踵便有一名臉色蒼白的侍女端著一個木盆走出來,木盆裡是木婉清被湖水浸透的黑色夜行衣,趙佶走過去一看,這衣服半是血水半是湖水,皺眉道:“傷得很嚴重?”
“傷在肋間,那姑娘自己已經包紮過,可是血水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湧……婢子們沒做過這些,實在不敢亂動,只能先燒些熱水擦擦身子,換一身乾爽衣衫……”女侍垂首帶著哭腔惶急道。
趙佶自不會苛責這些侍女,吩咐她們一聲一定要小心些不要碰到傷患處,轉而喚來那船主,向他打聽蘇州城醫術高明的大夫。他轉頭又看到那幾艘小艇牛皮膏藥一般跟在畫舫後,便讓船主找來幾名水手衝上甲板熄滅燈籠,趁著亂時派一名熟悉水性的侍衛先泅渡上岸,去附近的廂軍衛司調人來援。
雙方一前一後行駛了小半個時辰,將近碼頭水淺之處,畫舫的行駛速度漸漸慢下來。那老常一路呼喊沒有回應,這會兒也斷了息事寧人的想法,只恐畫舫靠岸後再生變數,便示意眾人準備趁著畫舫擱淺停靠的一瞬一擁而上去把人搶回來,而後再趁夜逃進湖中裡,不給人留下什麼現行的話柄證據。雖然方才也喊了一聲他們的來路,不過這太湖裡島嶼星羅棋佈,姓王的人家也非一家。只要不留下什麼確鑿的證據,這年輕人來路再大,想要追究到底也不是簡單事情。
趙佶又回到甲板上,自然瞧出這些人躍躍欲試的模樣,也不多說廢話,接過侍衛手中佩刀,一刀劈在那平婆婆大腿上。那平婆婆在湖裡浸個七葷八素早昏了頭,被撈上畫舫後便嘴角里便一直往外流著湖水,半昏迷的狀態裡驟然受了一刀,身軀頓時一個打挺,旋即便發出淒厲尖銳的嚎叫聲,披頭散髮吃痛扭曲的表情如水鬼一般。
“死不了的,跟他們說老實一點。”趙佶撤回刀來遞給侍衛,對那平婆婆冷聲道。
那平婆婆平素是一個兇悍無比的角色,可是這會兒性命落在別人手裡,腿上又捱了一刀,半點囂張氣焰也無,扯著嗓子沙啞嚎道:“老常你莫動,你們都別妄動,莫要害了我的性命……”
那老常本欲一聲令下便讓眾人一擁而上,聽到平婆婆的吼聲不免遲疑片刻,眼見到畫舫即將靠岸,岸邊上卻有一群人打著火把衝過來,他將心一橫,大吼道:“大夥兒併肩子上,搶回平婆婆!”
啪……
畫肪上擲下來一物摔在水面上,卻是那平婆婆一條手臂直接被斬斷了丟下來,平婆婆慘叫聲益發淒厲沒了人腔:“痛啊……老常你這殺千刀的潑才,你是要看我被人殺掉才甘心……你們都不要動,都別動!若害了我,回到莊裡夫人不會放過你們,一個個都砍了做花肥……”
聽到這平婆婆的吼叫聲,那些莊客不免又猶豫起來,本來做勢欲撲,這會兒全都又退縮下來。更有人對老常叫道:“常管事,您莫再瞎叫嚷啦,兄弟們的性命您做不得主!”
被那平婆婆一通叫嚷,老常心裡的算計難如願,眼見著岸上一群人漸漸迫近,約莫有上百人數,分明是巡城司的兵丁。他心中愈驚,不敢再拖延時間,便在小艇上高喊道:“平婆婆,你念著夫人平日對你的恩惠,自己了結了吧,莫害了主人家!”
旋即,他又高喊道:“大家撤,趕緊撤!”
眾人這會兒也覺出這番招惹到了**煩,聽到那老常的叫喊,不敢再逗留,紛紛掉頭拼命划著槳要往湖心裡逃去。這群人倒也乾脆,噼啪水聲當中,小艇快速的消失在夜色當中的湖面上。當那些巡城廂兵衝到畫舫左近時,湖面上已經再次恢復了平靜。
甲板上,那丟了一條手臂,腿上捱了一刀的平婆婆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頻頻翻著白眼,不要說自己了結,便連翻個身都沒了力氣。趙佶讓人給她簡單處理一下傷口,這老嫗的性命還要暫且留下來,留下來帶他前往那曼陀山莊。這件事可沒有那麼容易了結!
畫舫靠岸,趙佶並沒有急著下船,而是讓這些侍衛們出面去跟那率隊前來援救的虞候交涉。他派人去請援的時候並沒有動用自己的身份,而是交待侍衛用了使團攜帶三衙簽署的應急手令。畢竟自己脫離使團單獨活動確有些不妥,還是不要擺明了身份太出風頭。
此時夜色已經深了,碼頭上鬧這一通也沒有激起多大波瀾,雖然附近也有些畫舫遊客,這會兒也全都散去了。侍衛們分頭行事,上了岸往城裡去請大夫,也有轉去先前乘坐的船上去將留守的同伴還有軍械都轉移過來。那位得了三衙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