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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到了鎮南王府,少不得還要一番勞碌應酬,未必就會再有閒情。
身後的依仗車馬和大理國安排的許多護衛,趙佶都一併請他們先去王府。那負責接待的大理國官員一臉苦澀,卻怕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不過因為不清楚這位大宋王爺的脾性,他卻不敢過於堅持,不過好在大理國皇室向來不乏白龍魚服的傳統,應對起這種情況來也算有經驗。那官員招一招手,讓諸多護衛化整為零,散佈在趙佶一行人前後左右,務要保證這位殿下安全無虞。
鍾靈雖然是大理國人士,但卻從未有機會來這都城遊玩,身處這繁華都邑中,又沒了方才那樣喧囂的懾人陣仗,因此興致極為高昂,看到什麼都覺新奇。在街上走了不久,便被一家店鋪擺著的琳琅滿目的木雕工藝品吸引過去,把玩了好一會兒,似乎每一個都愛不釋手。只是過了片刻後,便放開那些貨品,悻悻走出來,情緒稍顯低落。過不多久,卻又被另一些貨品吸引了目光,轉而靠近過去。
趙佶正觀賞沿路景緻,間或與喬峰交談幾句,倒沒有發現鍾靈的異常。大理國不愧禮佛之國,作為國都的大理城中,佛塔林立,且每走三五丈就能見到類似佛堂的建築,而且幾乎家家戶戶門前都有供佛的香案並香爐,合城飄滿檀香,難怪又被稱為妙香國。
喬峰幼年時家鄉便在嵩山少林寺下,加上授業啟蒙恩師也是少林寺和尚,身處這佛家香火鼎盛的氣氛下,心裡不由得就生出一絲親切感。駐足在一處供奉諸多佛像的佛堂前,感嘆一聲道:“假使人人都能誠心向佛,戒驕戒嗔,慈悲為懷,與世無爭,這天下不知會少了多少紛爭。這大理城中百姓誠心禮佛,看來真是世間一處淨土。”
趙佶聽到這話後笑了一笑,正待要開口,旁邊鍾靈卻走過來說道:“趙大哥,我去對面街上瞧一瞧,你可要記得等等我啊。”
“我在這裡等著,你可不要走遠了找不到回來的路。”
趙佶點點頭叮囑一聲,看到鍾靈蹦蹦跳跳走向對面,然後才轉頭對喬峰笑道:“我卻有些不認同喬兄你這觀點,佛道之說,不過予人慰藉,那些經義道理,用來修持己身或能養成一位謙謙君子。但若要用來打理天下,卻又是禍亂的根源。講到底,這些玄之又玄的經義,終究缺了真正經世致用的道理,不是教人不爭,而是將人慾轉向虛無縹緲的求索,反倒失了安身立命、立足當下的根本。便如這滿城佛塔,真真正正講來,到底有無必要?說穿了,將這無知無覺的泥塑佛陀奉於高堂之上,卻讓有血有肉的蒼生百姓掙扎於泥淵之間。捨本逐末,愚不可及。”
喬峰低頭思忖趙佶這一番話,還未及開腔,旁邊卻忽然有個音量頗高的聲音響起來:“你這話不對,大大的不對!”
趙佶聞言後轉頭望去,只見那佛堂香案燭臺下的陰影走出一個年輕人來。這年輕人衣飾打扮看起來像是一個富貴人家子弟,只是衣衫衣袖上卻頗沾染了一些銅鏽灰塵汙漬,這會兒卻兩眼放光,定定望著趙佶,似乎有很多不滿。
趙佶剛才那番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語調,被人聽去也不出奇,而這大理城中禮佛者甚多,有人跳出來反駁也不意外。他隨口感慨幾句,倒也不是非得爭出一個是非,因此聞言後只是笑笑,接著轉過身不想與這年輕人進行什麼無謂爭論。
而那年輕人卻疾行兩步,攔在了趙佶面前,說道:“金剛經上講,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你只看到了虛無表象的佛塔,卻看不到恬淡無欲的佛心,這就是人行邪道,難體會到佛家真正意味,卻要以此來駁斥佛家的經義,這是不對的。”
趙佶只是隨口跟喬峰交談,倒也沒什麼貶佛的意思,不想卻惹來這年輕人的據理力爭,便笑著拱拱手:“多謝教誨,失禮失禮。”
年輕人見趙佶道歉,臉上不滿之色才稍稍淡去,不過旋即又開口道:“你方才說佛家的經義缺立足當下的法門,這也是不對的。大般涅槃經講,諸惡莫作,諸善奉行,這是在導人向善。楞伽經講……”
見這年輕人引經據典,一條條經文引用起來,駁斥趙佶方才所說的話,大有沒完沒了的趨勢。趙佶也當真有些無奈,轉頭望望喬峰,見他嘴角也掛著些笑意,兩人對這年輕人的喋喋不休都有些無語,只能感嘆大理國當真佛事昌盛,隨便街頭一個年輕人都滿腹經綸,引經據典大開法會。
大理國民風本就尚佛,那年輕人講起佛經經義來很快就吸引了許多人的駐足圍觀,聽到許多妙論,便有人擊掌喝彩。
鍾靈蹦蹦跳跳趕回來,看到這裡圍了許多行人,心下有些好奇,走進人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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