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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黑暗中的焰火
當日食發生時,為免黑暗永臨,奧吉布威(Ojebway)印第安人的勇士們把帶火的箭射向天空,以重新點燃太陽熄滅的火焰。
很多時候,為了驅逐心中的恐懼,我們必須鼓起更大的勇氣。就如那些挺直了背脊,抬頭向太陽射箭的古老勇士。當燃燒的火光從手中射出,一次次劃亮昏暗的天際線時,黑暗便無法降臨。
夜晚的南街是喧鬧的,延續了白天的熱力,以另一種不同的方式釋放出來。但這兒畢竟是都市的邊緣,附近小鎮裡的人們沒有太晚入睡的習慣,而從市中心來的玩客們多半也不會停留到地鐵停駛的午夜,因為那得多花一大筆計程車錢。
所以,從夜裡十點半開始,南街就會迅速地安靜下來。十一點過後,大多數的燈光都熄滅了,只留下幾盞路燈和著少數酒吧裡的昏暗燈火。蓮河的流水聲會在這時候緩緩浮出來,一點一滴浸透整條街道。
現在,已經過了十點半,就連虹橋兩端最繁華的地段也人影稀落了。
兩條街上星河一樣的燈火正一盞盞熄滅,虹橋南端的空地上,卻忽然亮起了一簇火光。
“我反覆研究過照片,當時項義誠就是在這個地方點的火,不會錯。”杜心巖站在篝火前說。
火星噼噼啪啪從剛點燃的乾柴裡跳出來,在火焰周圍飛舞。周圍四個人的臉龐在閃爍火光的映照下明暗不定。
“我搜集到一卷明代的古紙,三卷清代的,還有些古筆、古墨和古硯臺,但沒有一件是宋代的,時間太緊了。明代的古紙,我截了一小段給杜心巖,他在上面臨了《清明上河圖》虹橋的那一部分,我覺得很棒。”蘇憶藍說。
“時間緊,我只能粗粗臨摹了一小點。”杜心巖說。實際上他為此花了五小時,虹橋是整幅畫的最精彩部分,上面的人物眾多,臨摹難度很高。
在蘇憶藍的腳下放著一個竹籃,籃裡全都是“祭品”。
“項義誠當時到底燒了些什麼東西,從照片上看不清楚。這麼差的底片沒法衝出清晰的照片。所以在文房用品之外,我還準備了一些傳統的紙馬和錫箔。照片上還有一個靈牌狀的木牌,上面不知刻的什麼。項義誠通道家,所以我推斷這個木牌要麼是道家三清的牌位,要麼是張擇端的牌位,我也照著這個準備了。短時間裡我能做的就是這些。”
“已經很好了,”俞絳說,“就這幾張照片不可能把整個儀式過程都拍下來,但至少我們有了一個骨架,剩下的就看小澤的了。”
俞絳和裘澤也看過沖洗出來的照片,就像蘇憶藍和杜心巖說的那樣,從照片上能整理出來的儀式資訊,也就只有這麼點了。
最後一張幾乎全殘的照片上有點其他的發現,那和儀式無關。沖天的火焰間,有一個長條狀的黑影飛在半空。大家對黑影的一致判斷是,這是項義誠在最後關頭扔出火場的後半截《清明上河圖》,最後被拍照片的老頭撿了去。
項義誠多半是燒死了。戴蘊秀呢?大家都避免去提這件事,但心裡很清楚,恐怕和項義誠一樣的結果。七年前的這場夜火裡,兩個當事人死亡,一個旁觀者發瘋,裘澤甚至懷疑,照相巫術的誕生也和這場火不無關係。因為照相和繪畫的功能非常相似,當《清明上河圖》這幅畫的巫術發揮作用的那一刻,產生的強烈巫術波動很可能同時為拍下這一切的照相機和照相者創造出一個巫術契機。
第238節:十三。 黑暗中的焰火(2)
更讓人遺憾的是,那場夜火併不僅僅對當時在場的人造成了影響。這些年裡,整個地區數以萬計的人們都受到波及,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可怕的旋渦越來越大。這一切,能不能在今夜有一個了結?
除了裘澤之外,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已經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巫術。而即便是蘇憶藍的對聯巫術,也還遠遠沒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和對聯之靈的親和度也談不上密不可分。在這種情況下,讓巫者去溝通一個新的靈不僅困難,而且會對自己原本的巫術造成負面影響。所以今晚對於《清明上河圖》巫術的嘗試,就完全落到了裘澤的肩膀上。
火堆並沒有吸引多少圍觀者。即使在中國的大城市裡,依然有許多的家庭保留著在某些時候用焚燒的方式來祭祖或招魂的習慣,所以馬路上的火堆並不是很稀罕的事。
裘澤深深吸了口氣,他一直覺得自己或許無法真正擁有屬於自己的巫術,所以由他來進行巫術儀式,很沒有信心。
在忐忑不安的複雜心情裡,他一點都沒發現原本蹲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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