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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疑惑。
如果沒有這個兒子,也許她可以留在盛京養老,安靜平和,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這樣每天都提心吊膽,這才剛過五十,頭髮就半白了,她容易嗎?她好想回到盛京的永福宮中,哪怕對面的關雎宮夜夜笙歌,她也覺得自己的天地裡的靜謐是多麼難得。
現如今,她用性命,名譽,所有的一切保護下來的兒子,就躺在乾清宮的病床上,回頭再看,跟在身後的,是一群最大不過八歲,最小還沒滿月的孩子。太后滿嘴的苦澀。人間帝王最無情,人間帝王偏偏又最多情。愛新覺羅家的兩個情痴,偏偏是和自己關係最近的兩個人。
太后目光復雜地看著畫像上自己的丈夫,你什麼不好遺傳,勇武,**,強悍,這幾樣一樣都沒有,卻傳了他一棵樹上吊死的懷柔心腸,他也許也**,但通常**得一點道理都沒有。
“哎”,握緊孫兒的手,太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上天保佑,兒子能度過這一關,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祭祖結束,王公大臣都來詢問皇帝的病情,太后牽著孫兒,只說燒已經退了,還有些迷糊。過幾日應該就會好的。
實際上,福臨臉上的痘已經開始破裂化膿了,他的手腳被太醫用寬布條固定在床上,宮人和太醫二十四小時看著他,情況非常不樂觀。
去了南邊兒的索家兄弟至今未歸,她也知道南邊現在不怎麼太平,兩人去求醫問藥一定不會一帆風順。可是目前的情況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
問題是,福臨現在的狀況,他能等到他們回來嗎?
十二月二十六,原本只等痘痕結疤脫皮就能進入恢復治療的福臨忽然又重新發燒了。這一下,太醫們緊張了,已經筋疲力竭的他們對皇帝的病情變化欲哭無淚,眼看著就要平穩過渡過去的時候,怎麼的又惡化了。
偏偏這個時候,距離除夕還剩四天,雖說皇帝這段時間一直不上朝,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可是誰也沒忘記,皇帝說要在新年以前宣佈儲位人選的話。
這眼看就要放年假了,怎麼還不宣佈呢?朝臣們議論紛紛,內閣大臣們成了大家眼裡的香餑餑,那熱門程度,都趕上了現代的國際巨星。
索尼依然是各種推脫,誰來問都說兒子們是去替主子查實鄭成功的行蹤了。至於小主子為什麼不上朝,完全是他已經習慣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工作模式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天下班,索尼回家,照例躲書房,他也想知道兒子為什麼去了那麼久還沒有信回來,究竟是求到了還是沒求到至少該捎個信兒回來。怎麼能和放出去的風箏一樣,這就斷了線呢?
正在糾結,門上人報進來說鰲拜和遏必隆大人聯袂到訪,索尼一拍腦袋:“快,請到前廳奉茶。”
等他準備好了臺詞,醞釀好了情緒再到前廳的時候,鰲拜和遏必隆已經喝下第二杯茶了。索尼姍姍來遲,故意忽略鰲拜眼神裡的不痛快,迎向遏必隆:“實在是慚愧,年紀大了,一到雪天,腿腳就不利索。讓鰲少傅,遏大人就等了。”
“不敢當,索大人客氣,索大人德高望重,我等理應迎候。”遏必隆陪著笑臉。索尼一擺手:“遏大人言重了,不知兩位今日聯袂而來,所為何事?”索尼扶著下人的手臂,坐到椅子裡,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看得鰲拜暗地裡搖頭。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裝模作樣,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們是來探訊息找策略的,他居然能淡定地做那兒喝茶,一臉茫然地問出你們這是幹嘛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鰲拜首先發話:“索大人,今天我和遏大人一同到訪,實在是心中有些疑問不吐不快。索大人立朝多年,樹大根深,這訊息自是比我們二人要靈通得多。
我們都是太后欽定的內大臣,你可不能用糊弄外人的那些話再來糊弄我們。你就給我們透個實底,小主子究竟是怎麼了?”
邊上的遏必隆也緊張地看著索尼,嚥了咽口水沒有說話,但眼裡的熱切卻洩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索尼落下眼瞼,端起茶杯假裝喝茶,掩蓋了臉上的表情。這就是索尼,看著像老烏龜一樣,什麼反應都比人家慢半拍,實際上卻是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要在心裡謀劃好久才予以實施。保證每句話都滴水不漏,每個決定都萬無一失。
可以說,多年的宦海沉浮給了他最強健的心理素質,也讓他養成了獨特的處事風格,年紀越大,他就越“慢”。不瞭解的人以為他真的老得遲緩到遲鈍。只有瞭解他的人,才知道,這種“精熬慢燉”的慢,是老爺子一生為官濃縮出來的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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