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第2/4 頁)
苦逼的是那些正值婚齡的青年男女,比如赫舍裡的兩個哥哥。這順治皇帝駕崩後,要丁憂二十七個月,就是兩年零三個月,不能結婚,就算定親也只能低調進行,互相交換一個庚貼,連彩禮神馬的都不能送。
眼瞅著康熙二年了,丁憂期過去了,可以結婚了吧。太后又沒了,又要再等兩年零三個月。這左等右等的,姑娘從小白菜都等成金針菇了。底下老百姓的苦處,宮裡人不知道。因為宮裡人這會兒也苦。玄燁守在慈仁宮,就賴在太后睡過的床上,死活不肯動彈,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把宮人們急得團團轉。
就連太皇太后來了也沒用,索額圖奉旨想要強行把他抱出去,這娃抓著床單硬頂,還說誰要是敢過來他就死給誰看。太皇太后氣得拿柺杖咄咄地敲著地磚:“我,我平日是怎麼教你的,你是一國之君,一國之君是不能失儀的
你這個樣子,讓外頭的大臣們怎麼看?讓那些跪在奉先殿替你哭著的宗親們怎麼看?祖母真的白疼你了你折騰,你就折騰吧,連同我這把老骨頭,連同這大清江山一起都折騰沒了,你就安心了”
太皇太后氣得捶胸頓足,玄燁卻跪在床板上,雙手緊緊地攥著幔帳,把自己藏起來,太皇太后的話,他當然也聽見了,可是聽見了卻讓他更想哭;他要顧忌天下人的目光,他要周全天下人的需求,可是他自己呢?誰真的在乎過他的喜怒哀樂,他多吃一口飯,多說一句話,多在外面呆哪怕一分鐘,都會有無數人上來“勸”他,說這是不對了,一國之君不能這樣,一國之君應該是怎樣怎樣……
他打心眼兒裡厭惡這個位置,厭惡這身龍袍。父皇從小就不愛搭理他,十天半個月都不來看他一眼,額娘說,因為父皇是一國之君,要處理國家大事。他認可了這種說法。雖然父親後來基本都不上朝了,他依然還是不來見他。
母親在景仁宮的日日夜夜,全部用作了盼望和等待。他想去看額娘,嬤嬤們說這不合規矩,他是皇子,不能違背了規矩。他也認可了。額娘在宮裡殷切地期望,往往只能換來幾分鐘短促的相見,甚至連抱一抱都來不及,每次都是額娘拼命往嬤嬤和太監們懷裡塞東西,把他用得上或用不上的東西塞給他們,求他們好好照顧他,別讓他吃苦。
他是額孃的心頭肉,唯一的依靠,可他還沒來得及孝順她,回報她,她就等不起,撇下他走了,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他不要做皇帝,偏偏皇祖母說只有他才有資格當皇帝。他不要額娘走,額娘卻話也沒有一句就走了。他什麼都做不了,連額娘都留不住,做皇帝又有什麼意義?
小包子鑽牛角尖了,這一鑽讓太皇太后見識到了遺傳基因的強大。她彷彿看到福臨當年死乞白咧一定要納董鄂氏入宮,不然就不活了的情景。他也曾說如果不怎麼怎麼樣,兒子就不活了。這真是父子啊,真是血緣至親啊,說的話,做的事,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太皇太后眼暈了,有氣無力地甩手:“走吧,都退下吧,皇帝既然要尊古禮,不食不飲來為皇太后守孝,就由著他去吧,吩咐下去,著太醫院掌院親自過來,還在慈仁宮當值”太皇太后走了,宮女太監們也都退到了門外,玄燁倒在床上咬著被子流淚,被子被他咬破了都不知道。
一天兩天過去,玄燁依然不肯從床上下來,送進去的東西全部被他扔出來,太皇太后得報,急得在慈寧宮兜圈子,而寧壽宮的另一位太后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偶爾讓人送些點心吃食什麼的,即便被扔了,她也只當沒發生過。
到了第三天晌午,小包子不對勁了,宮人們因為許久不聽見裡面兒的動靜,大膽地掀開了幔帳,卻發現皇帝面朝外蜷縮著,雙目緊閉宮人們都以為他是累了。睡著了。可眼尖的太監卻看出小主子的雙頰紅得很不正常。玄燁的乳孃孫氏最心疼他,伸手上去一摸,頓時嚇破了膽。小皇帝這是發燒了
這一下太醫院掌院急傷,心急慌忙過來診斷,得出結論是積鬱成疾。太皇太后把他抱回慈寧宮,親自喂他和湯藥,守著他,替他換帕子降溫。然而小玄燁牙關緊咬滴水不進,蘇麻喇姑用酒精給他擦身,費了十幾罈子的老白乾兒,依然沒效果。
眼看著玄燁自那日吵著要絕食到現在,已經第四天了,整個人躺在那兒毫無生氣,太皇太后幾乎絕望。這個時候,蘇麻喇姑提到了赫舍裡:”皇上出宮最愛聽她的,也許她來能喚醒皇上。”
太皇太后即亂投醫,一道懿旨送到索家,赫舍里正在院子裡剪花呢,嬤嬤一來,奪了她的剪子剪子扔在地上,架著她就往外走:“太皇太后懿旨,召見二姑娘,請二姑娘跟我們走吧。”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