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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好像有點不高興呢,是因為她嗎?
☆、五十五 雲州 (下)
羅瞻與雲州眾官員在前廳一直談至深夜才回到寢臥,妻子已經入睡,倒是給他留了一盞青燈。
羅瞻伸手卸下盔甲和內襯,疲累地轉進屏風後,那裡放了只浴桶,浴桶裡的水仍有餘溫,長腿一伸,坐了進去,頓覺渾身通暢。
最近北方鬧旱災,加之戰亂,使得各處難民湧向各處州城,軍政交雜,讓他□乏術,下午一到雲州,就被饑民堵在了城外,發誓賭咒了一番後,再被一群官員圍著大哭小泣的說什麼朱門酒肉臭,弄得他心煩意亂。
“很累?”君錦倚在屏風處,問他。
他看上去相當疲累,這可是很少見的。
對妻子招招手,君錦上前,拿了塊溼巾替他擦拭頭髮。
“這些日子別再跟他們賭氣了,好不好?”他知道她可能在誠心跟那些官員賭氣,才會在家中大擺筵席。
“想讓我學林小姐,去城外義診施粥麼?”擦乾頭髮,她又伸手給他揉肩。
“不必,你身體也受不了,只要安靜待在家裡就好。”拍拍她的手。
“可你想讓我那麼做,對嗎?”
“……”沒吱聲,他確實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樣,做好羅夫人的面子。
“如果你覺得我該那麼做,明天我會去做的。”繼續揉捏他的肩膀,“你要把心裡話說出來。”
“你呆在家裡就好。”
鬆手,“心口不一。”她喜歡他對她坦白。
他抬眼看向她,“天太晚,你去休息吧。”不想跟她吵架或解釋些什麼。
失落,生悶氣——夫妻爭吵似乎經常只為了點小事,不是不明事理,只是相敬如賓久了想賭氣,作作小性子,人嘛,誰沒有不講理的時候?
他氣她不能理解他的煩悶,這種情況下至少不要讓他再操心她的事,而她,則氣他不瞭解自己。
君錦將乾淨衣服放到他手邊,轉出屏風,回床上睡覺去。
羅瞻穿上衣服,然後——去書房繼續考慮難民該如何安排……
門一闔上,君錦坐起身,忍不住氣那隻蠻牛……
次日一早,君錦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思考自己好像做得有點過火,起身後打算與他商量難民的事,可書房半個人影都沒——他半夜就被人叫走,據說難民營裡出現了疫情。
君錦急忙讓曾輝幫忙去雲州最大的藥商那兒,以威脅與重價先穩住他們,免得疫情爆發後,藥價被哄抬,而她則親自調集了足夠的現銀,打算強行收購城內的糧食,這之後才急著趕往城外——想讓羅瞻派人去米行強行搬糧,防止城內出現搶糧的暴行。
誰知找到他時正見他把林小姐扔進營帳——
無論多麼理智的人,看到這場景恐怕都很難再理智,所以她只上前把手上的賬單貼到羅瞻的胸口,然後道:“你有事忙,我先回去。”
她不要聽他說話,不要聽他解釋,他敢說一句話,她非讓他這輩子都後悔不可!
不行,她要找個地方去安撫一下自己,她這個善妒的女人啊——為什麼她不能像以前那樣掩飾自己的私心呢?她該淡定應對才是。
羅瞻對她的出現竟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後,才抬腿追上妻子,在馬車前,他攥住妻子的小手——
君錦站定,沒掙扎——她不打算讓這麼多人看他們夫妻鬧彆扭,正巧這時陸原快馬而來,一下馬,陸原興奮地衝君錦大喊,“夫人,這是餘掌櫃給您的。”看來是明白了這位羅夫人都做了些什麼。
君錦接過陸原手中的卷宗,反手拍到羅瞻到懷中,趁他接卷宗的空檔,踩凳上車。
羅瞻一手攥好卷宗,另一手拽住車轅,未免讓她找地方自己生氣,還不如將怒氣都發到他身上來,他可不願跟妻子再有什麼誤會。
按住車轅後,一個縱身躍上馬車,掀開簾子躬身坐到車裡。
“不許說話!”君錦壓低聲音,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怒氣。
他順她心意,什麼話也沒說,在看過她氣紅的臉頰之後,伸手拿過她的小拳頭貼在自己胸口,讓她打他——氣可不能憋在心裡,會傷身體,早些發洩出來為好。
“放開!”她掙不開手,只能狠狠在他手背上咬一口,可又捨不得真咬,於是氣嘟嘟地鬆口,“我要回家。”
“我跟你一起回去。”
“忙你的去,我不想跟你一起,下車!”
“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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