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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殺得興起,忽然旁邊跳過來一個左李莊客,一把帶住凌衝的馬頭,急促地稟報道:“告將……將軍,主人在昭回坊左近遭遇一夥韃子,好生的厲害,主人贏他不得,已吃他打傷了也!”凌衝一愣:“甚麼韃子這般厲害?前面領路,等我去救你家主人!”
於是帶領兵馬從皇城東門殺出,直奔昭回坊。還沒趕到,先望見前面煙塵滾滾,人頭攢動,是數百名莊客與大將傅友德的部屬,將幾個人圍困在陔心。
凌衝正走間,又見十幾名莊客抬著一個擔架走過來。他急忙跳下馬去,看擔架上躺著的,果然正是左李。兩人在城門邊打個招呼,才過了不到一個時辰,此時的左李,早不復方才的英風豪氣,肩膀上裹著厚厚的繃帶,鮮血依舊泊泊湧出,沾汙了半邊身子,面白如紙,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凌衝急忙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去搭他的脈門。左李微開雙眼,見了凌衝,勉強一笑:“在下無救的了。拜託將軍,千萬用左某的弓去射殺那個韃子,為在下報仇,則在下死而無恨!”說著,使個眼色,邊上莊客抬過他的大弓來。
凌衝察其脈相,果然是沒得救了,心情沉重,不禁眼眶溼潤。左李笑道:“韃子皇帝北遁,大明兵入大都,在下心願已了,死便死了……”掙扎著摘下自己左手拇指上的黑鐵扳指,給凌衝戴上。
凌衝接過大弓並一壺狼牙箭,都掛在自己馬上,向左李一點頭:“先生放心,凌某為你報仇去!”翻身上馬,挺槍就衝入前面的人群。眾明軍看到有將領過來,紛紛讓路,指點著說:“便是那個韃子,好生厲害,傷了咱們十來個兄弟!”
凌沖沖到近前,只見圈中伏屍數十具,中有一騎,馬上人不到三十歲年紀,頭戴氈帽,身穿皮甲,手持一柄精鋼打造的彎刀,殺得渾身是血,雙目盡赤。細一看,原來是老相識,正是察合臺汗國的王子,總領大都九城警巡事務的巴兒思!
凌衝一擰長槍,喝一聲:“你這韃子,兀自頑抗!”分心便刺。巴兒思看清來將是凌衝,獰笑道:“好個蠻子,今教你看成吉思汗的子孫,是如何死法!”彎刀一振,向凌衝頂門砍來。凌衝使槍一帶,避過來招,兩馬一錯蹬,回身一槍扎去。巴兒思大喊一聲,彎刀斬下,也不知這刀怎的如此鋒利,竟將那積竹塗漆的槍桿一揮為二。
凌衝一聲輕叱,把手中兩截槍桿,向巴兒思臉上擲去,趁機從腰下拔出刀來,跳離馬背,如大鳥般撲向敵人。八兒思躲過槍桿,彎刀上撩,被凌衝一招“蒼龍探爪”,把彎刀隔開,左掌奮起千鈞力量,當面打下。
巴兒思抬掌來迎,“呯”的一聲,全身巨震,竟然坐不穩鞍橋,被打落馬下。時隔年許未見,凌衝的功力早已超過他數倍,這一掌直打得他魂飛魄散,再無鬥志,急忙一個翻滾,站起來砍翻一名左李的莊客,搶了對方的坐騎,便往北方逃去。
凌衝借勢,在空中一個跟斗,翻回自己的馬背,用刀身在馬臀上一拍,雙腿一夾,那馬“咴”的一聲,奮蹄追去。明軍看兩將廝殺,都往後暫退,讓開一塊空地,包圍圈變得相對鬆散,被巴兒思一衝,就衝開了一個缺口。巴兒思砍翻兩人,延著大街逃去,凌衝緊追不捨。
追出一箭地遠,凌衝心道:“左李的心願,如何不幫他完了?”收好鋼刀,就鞍橋上摘下那面大弓來。他奮起全身氣力,開弓搭箭,瞄準了一鬆弦,狼牙箭如流星般直插巴兒思的後心。
巴兒思聽得身後弓弦聲響,將身一側,反轉彎刀,“喀”的一聲,把箭格開,隨即冷笑道:“教你看我蒙古人的騎射!”也摘弓搭箭,反身射來。他拿的是左李莊客的軟弓,那支箭慢騰騰地飛近,凌衝伸出食中兩指,輕巧巧便夾住箭桿,笑道:“不過如此。”
兩人一逃一追,眼看過了警巡院。街邊不時有明軍上前阻攔,巴兒思不得縱馬馳騁,眼看就要被凌衝追上。突然間,他馬前青影一晃,隨即臉上吃痛,一個跟斗倒翻了下來。
凌衝在後面看得清楚,原來那跳出來的不是旁人,卻是龔羅睺。只見他一掌正中巴兒思的面門,那蒙古王子一聲不吭,就此栽倒馬下,龔羅睺又往他前心補上一腳,了了性命。凌沖沖到面前,帶住戰馬,冷笑道:“你此時倒戈,以為殺了他便可將功贖罪麼?”
龔羅睺滿面堆笑,向凌衝一抱拳:“凌將軍別來無恙?”凌衝看見他就有氣,跳下馬來,狠狠一掌打去。龔羅睺合掌來迎,“嘭”的一聲,凌衝只覺得一道利箭般燥熱之氣透過自己掌心勞宮,直透手厥陰心包經,不由得後退一步,驚問道:“腐心蝕骨掌?!”
但凌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