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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喚他人前輩的份,除了個妹子,連哥哥也不得當,今日倒變成前輩了哩。我痴長你幾十歲,你便喚聲大哥罷了。”
凌衝笑道:“在下豈敢……”“怎的,不情願麼?”那人的面色沉了下來,“是哩,我連姓名也未曾告知於你,你自是不情願嘍。”
凌衝忙道:“不是……”“恁麼,便是應承了?”那人的面色真是說變就變,“哈哈”笑著輕拍凌衝的肩膀,“你喚我大哥,我便喚你一聲兄弟,可有多爽利?好兄弟,大哥真個服了你,竟連‘腐心蝕骨掌’也接得下來。”
凌衝嚇了一跳:“甚麼‘腐心蝕骨掌’?名稱如此可怕!”“怎不可怕,羅睺本便是蝕星哩……”那人突然象是覺得自己說漏了些甚麼,急忙轉變話題道,“若早知你能接得住他啊,我便晚些分拆開你們,白叫你使脫了力……”
凌衝不好意思地一笑,那人繼續說道:“然而以你的功力,便脫了力,尚不致受如此重傷。我搭你的脈象,倒似是腰間帶脈遭過甚麼阻遏,以致走岔了氣,這才……”凌衝微微轉過臉去,望一眼旁邊站著的藍衫少女。那少女又悔又愧,滿臉通紅地垂下頭去。
“若非及時救你出來,運氣療傷,恐怕帶脈受損,今後的功力要大打折扣哩,”那人倒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的神情,嘆口氣說道,“哈,換了我在你這年紀,怕不立時斃命於箱籠中?難為你支撐了恁般時光。”
凌衝才說:“全憑前輩……”被那人“咄”的一聲打斷了:“如何還喚我前輩?”“不,乃是,”凌衝笑道,“這位大哥……”“這便是了,”那人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凌兄弟啊,非是大哥不願將姓名告知你也,只怕你一旦知曉……唉,十餘年前事,你是不會曉得,你師長鬚是得的。”
凌衝不解地望著他。那人搖搖頭,忽然又笑了:“朋友且做得一日,快活一日,將來之事,何必多想?”說著話,走到屋角一張桌旁,取了一張宣紙,並一支蘸飽了墨的羊毫,走過來:“兄弟,你且隨意寫個字者。”
凌衝接過紙筆:“卻是何意?”“我雖助你療傷,度過緊要關頭,然只怕與你的壽數有損——終究我的氣功忒嫌霸道了些,非是救人之功呵,”那人搖頭說道,“且寫個字來,我測算你的壽命。”
“原來大哥還精通卜算之道。”凌衝把宣紙鋪在床邊,順手寫了一個“雪”字——為甚麼想起來寫這個字?他突然覺得自己心中一片茫然。
“少年時甚麼不學,而今也將忘卻了,”那人撿起宣紙來,仔細端詳,“好呵,好一手趙體端楷,筆力稍軟,是重傷未能痊癒之象——可惜啊……”
凌衝看他皺起了眉頭,急忙說道:“大哥無需顧慮,盡請直言不諱。”那人點點頭:“這些江湖小技,信則靈,不信則無,我姑妄言之,兄弟你姑妄聽之——你此刻寫將這個‘雪’字出來,卻不好哩……”
旁邊的藍衫少女忙問:“如何不好?”那人瞥了她一眼,繼續對凌衝說道:“雪是至清至潔之物,怕不容於這混濁的世道。只怕金烏一出,六出俱銷哩!”凌衝並不在意,反而安慰那人道:“當今天下,韃子橫行霸道,漆黑正如子夜,哪裡有金烏出現?”“夜雖深永,終有盡頭,紅日一輪,即將升起哩,”那人盯著凌衝,問道,“你不信長夜將逝,光明將現麼?”
“如何不信?”凌衝聽他現在說話,比在地牢裡的時候要有條理得多,也深刻得多,急忙正色道,“只要金輪普照,這雪便是融了,也是心甘情願的。”“然而,”藍杉少女在旁邊焦急地分辯道,“我聽聞極西處有崑崙山,山頂積雪,可終年不化哩……”
“你覷這哪裡似崑崙之雪?”那人把宣紙往她眼前一遞,“下筆如此無力,是街邊屋瓦之雪,如何能抵禦驕陽烈日?”那少女又道:“凌叔叔尚在病中,自然……”那人搖頭嘆息:“測字卜算之道,非僅僅看字也,寫字之人、之時、之地、之景,諸般影響,缺一不可。唉,我偏在此時教他寫字來測,也是天意註定的哩。”
凌衝微笑著搖搖頭。“不信麼?不信也好,”那人收斂剛才落寞哀傷的神情,淡淡一笑道,“當今世上,又有甚麼可信?”凌衝突然想到一事,緊接他的話頭,問道:“莫非在慨嘆你的朋友麼?”那人臉色微微一變:“甚麼朋友?”
“那位使‘腐心蝕骨掌’的,”凌衝笑道,“若非相識,大哥你為何要蒙上面與他放對?”“正是,”那人苦笑道,“凌兄弟你忒伶俐了——我卻不信他真會認賊作父,幫助韃子哩。他一家人須都是死在韃子手中的啊!”
凌衝道:“我怕他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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