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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第三個最重要的原因,可是他慣會自欺:“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辰時五刻到的清真居,果然有一撥太學生逃學出來吃點心。才進門,艾布就迎了上來:“凌先生,好些天未來了哩。”凌衝急忙解釋:“是也,前幾日病了一場。老伯,我還未吃早飯呢,隨便上些點心罷。”
艾布叫新僱的夥計端上一盤水答餅來,然後對凌衝說:“凌先生昨日來便好了,雪妮婭今晨去城外走親戚,總須三五日才得歸來。”凌衝一愣,忙問:“王先生呢,還未來麼?”艾布莫明其妙地一笑:“王先生可是每日都來哩,不過總須巳時以後——凌先生先慢慢用著,我待會兒再過來招呼。”
凌衝低頭吃餅,一邊留神聽那些太學生聊天。只聽其中一個道:“北方業已平定,不知大軍哪日南征,掃平叛逆?”另一人笑道:“自從前年鄱陽湖一戰,陳友諒敗死,朱元璋那個乞丐和尚日益坐大,此外張士誠割據東吳,明玉珍僭號四川,方國珍雄霸東海,他擴廓帖木兒天大的本領,還能大過先丞相脫脫麼?他哪裡敢南征!”
先前那人道:“朝中都說擴廓帖木兒是漢人,又無根基……”“是啦,”邊上一人插話,“非根腳官人是也。”那人被打斷話頭,好象很不高興:“獨有我看好擴廓帖木兒!誰道他比不上脫脫,他有老子留下的百萬大軍,主力在太行,分兵駐守關陝、荊襄、河洛、江淮——朱元璋、張士誠,可有這般兵力麼?!”
旁邊從未開口的一名太學生,忽然冷冷一笑:“擴廓帖木兒是有本領也,又有大軍,可哪個敢說北方平定無事?你等且看罷,不出半年,朝中又要大亂!”眾人皆驚,都望著他,那人卻好整已暇地喝口湯,吃口肉,等關子賣足了,才道:“你們須不知曉,擴廓帖木兒大禍便在眼前!”
有太學生急忙作揖:“賈兄訊息一向靈通,小弟們都是佩服的,便請休要再賣關子了罷。”“嘿,訊息靈通,”姓賈的又是一笑,“你,老爹做大宗正府郎中;你,孃舅是參議中省事;還有你,兄長二人都位居三品——我哪有你們訊息靈通?訊息都在邸報上,是人便看得見哩。然而須用心琢磨,才能明白其中的奧妙。”
眾太學生都拱手:“究竟奧妙何在?還望賈兄不吝賜教。”那姓賈的招招手,眾人把頭都湊了過去,凌衝隱約聽見說:“……太子想今上退位,他好早日登基,這大家都是知曉的。為甚麼當初太子要奔去太原擴廓帖木兒軍中,下詔討伐孛羅帖木兒?他欲借擴廓帖木兒的軍勢,入京逼今上遜位哩。”
“然則擴廓帖木兒入得大都一月有餘,可有絲毫舉動?”他望一下眾人,“無也!那你等且自思量,太子能容他活將下去麼?今上自然早便不滿於他。他不會變作第二個孛羅帖木兒?”
一名太學生持反對意見:“然則黃河以北,都是擴廓帖木兒的兵馬,哪裡找支軍隊來扳他下臺?”“呆子,”姓賈的嗤之以鼻,“擴廓帖木兒現下在哪裡?在大都,須不是太原,不是太行。怎用得著整備軍士,只一個刺客不便解決了麼?你不想伽磷真為甚麼要開那個豪傑大會,選拔大元巴圖魯?”
凌衝在邊上聽得興高采烈,心道:“這般訊息甚有趣也,倒要速速稟報大王。”他餅已經吃完,又要了一碗湯,慢慢喝著,一邊仔細傾聽。
可是接下去,這撥太學生頭越湊越緊,話語也越來越含糊,牛皮也越吹越沒邊,胡猜亂想,倒彷彿他們就是丞相或者平章一般。眼看巳時將盡,突然闖進來一個學官,還帶了兩名警巡。那撥太學生見學官不怕,見了警巡卻如老鼠撞貓,立刻老老實實跟先生回去了。
凌衝再喝一會兒湯,果然王保保又出現了。兩人寒喧一番,對面坐下,艾布上來招呼,把雪妮婭走親戚的事情又告訴了王保保:“昨晚才來信喚她去,今日一早便動身了也,因此王先生須不知曉。”
“唔。”王保保答應一聲,低頭吃點心,顯得有點意興闌珊。凌衝忙問:“王兄,一直未曾請教,王兄在中州軍中,做的甚麼職司?”
王保保一愣:“小小一個不沾邊的幕僚罷了。”凌衝追問:“可見過擴廓帖木兒丞相?”王保保含糊地回答:“……遠遠的須也曾望見過。”凌衝步步緊逼:“然則關知院哩?貊知院哩?聽聞他們兩個是丞相的左膀右臂,軍中一流的大將,可是真的麼?”
王保保端起湯來喝了一大口,再開言時,神情沉著多了:“不錯,這兩個是俱能獨當一面的大將,關保駐軍河洛,貊高總統山東,所部皆有中州軍的兩成,近二十萬之眾——來,凌兄,此湯甚佳,再吃些者。”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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