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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兩更天后,凌衝扎束整齊,藉著夜色,悄悄來到湖州南城外潛伏。時候不大,聽得遠處喊殺聲起,就知道徐達命令驍將王國寶佯攻湖州北門,吸引守軍的注意力。他輕輕摸到城牆邊上,把單刀銜在嘴裡,提氣一個縱躍,躥起三尺來高,隨即右手一揚,一條抓鉤悄無聲息地扣住了城堞。
幾個倒手,眼看接近城上,突然抓鉤扣著的城堞上探出一個頭來,“咦”了一聲。凌衝不等對方反應過來,腳尖在城牆上一點,如大鳥般飛上城頭,左手就口中取下鋼刀,在那名士兵脖子上只一抹,“嚓”的一聲,立時了帳。
凌衝扶住那士兵的屍體,輕輕放下,收了抓鉤,幾個輕縱,隱在暗影裡,慢慢蹩下城樓來。湖州城內,戒備森嚴,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倒不時有成隊士兵端槍走過,口裡還唱:“嚴把城防,嚴察奸細~~”
凌衝怎把這些兵卒放在眼裡?運開輕功,忽走忽藏,很快就按照徐達給他的地圖,來到了史計都的住處。那是一座小小的宅院,院內房舍不多,有幾名僕役正在打掃和清查火燭,看他們這麼晚了還不敢睡,可見主人沒有回來。
凌衝心道:“莫非他往北城防禦去了麼?”正在搜尋,突然門外馬蹄聲響,一名僕役急忙過去開門,問道:“老爺歸來了,吃酒可爽快麼?”凌衝心中疑惑:“真個是史大哥麼?怎這般緊要時辰,還有心思吃酒?”
他慢慢潛到門邊,藉著昏暗的燈影,隱約看到一個人牽著馬,大步走了進來,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子,不是史計都是誰?史計都把馬韁交給僕役,吩咐道:“我往房去來,休來打擾。”聲音微顫,似乎真的喝了不少酒。
凌衝輕輕跟在史計都的身後,本想以史計都的武功,應該沒幾步就會發現自己,但直到對方進了房,仍是頭也不回。
凌衝心裡疑惑,一個箭步躥到門邊,輕聲喚道:“史大哥,是我。”史計都吃了一驚,一拳打來,凌衝急忙橫臂來格,卻覺得史計都的拳頭軟綿綿的,一點力道也沒有。
史計都一拳不中,“哼”了一聲,猛然一個頭錘撞向凌衝胸口。凌衝只得向後一跳閃開,再說道:“休動手。是我,史大哥!”
史計都這才聽出他的聲音,問道:“咦,凌兄弟麼?你怎的到湖州城裡來了?”走進門去,點亮了油燈。凌衝急忙躥進房,回手把門掩好,笑道:“史大哥,你卻又怎的在這湖州城裡?”
轉過身,卻嚇了一大跳,只見史計都坐在椅子上,面色鐵青,眉間隱隱有道黑氣。凌衝驚問:“大哥,你怎的了?!”史計都勉強一笑:“兄弟,天幸大哥還能見你一面,你且幫大哥磨墨,大哥有字要寫。”
凌衝上前去搭他的脈門,卻被史計都把他的手拂開,指指桌上:“且幫我磨墨來。”凌衝無奈,只得一邊眼望著史計都,一邊就瓷罐裡傾了一點水在硯臺上,拿快松煙,磨了起來。
史計都展開一幅白紙,提起杆狼毫來,長嘆一聲:“冥冥中自有天意。兄弟,你可還得咱們那日往棲霞嶺上去見張士信那廝鳥,半道去拜牛將軍墓之事麼?”凌衝點點頭。史計都苦笑道:“那樵夫說某生得好似牛將軍,卻不知某的結局,也與牛將軍一般無二哩……”
凌衝知道岳飛麾下驍將牛皋的結局,牛皋是被奸相秦檜派親信田師中以設宴款待為名,下毒害死的。此時聽了史計都的話,他不由大驚失色:“大哥你遮莫……”史計都點點頭:“我適才去赴那李伯升的酒宴,誰想他竟在酒中下毒……”凌衝怒道:“那賊,待我取了他性命為大哥報仇!”說著,又伸手來搭史計都的脈門。史計都搖搖頭:“毒性已侵心脈,無救的了。你休怪那李伯升呵,此人膽小怕事,便他怎敢害我?都是那張士信著昔日仇怨,放不得我哩。”
凌衝心中萬分悲痛,問道:“大哥卻為何要來湖州,相助張氏兄弟那幹鳥人?”史計都用筆尖點點凌衝手持的松煙墨:“磨好了麼?我要寫字——唉,此事原委,遮莫你竟猜不出來?”凌衝搖搖頭,把墨倚在硯臺邊上。史計都飽蘸了墨汁,在宣紙上龍飛鳳舞地寫道:
烽煙何日洗,大道幾曾公?
我心如皎月,耀然照穹窿!
是一首五言折腰體詩。凌衝疑惑地望著他,心說你這個時候,怎還有心情寫詩做文?只見史計都在詩後提上自己的名字,端起紙來吹一吹,疊好了遞給凌衝:“勞煩兄弟你往湖廣尋素王去,將這詩交與他,算是某的絕筆罷。”凌衝顫抖著接過紙,聽了“絕筆”二字,忍不住眼淚“刷”地就下來了,焦急地問道:“大哥休如此說,待兄弟用內力幫大哥暫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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