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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在野外露宿。第二天一早,牟玄聖就拉起凌衝,二人同跨一騎,繼續北上,眼看再走半日就要來到大都城下,忽然遠處道邊閃出一角涼亭來,高挑著一面“茶”字布招。牟玄聖笑道:“我也走得渴了,且先去吃一碗茶,午時定可趕到大都,打甚麼不緊?”
頃刻間奔近了涼亭,只見亭中影影綽綽的,似乎坐了五六個人,亭外也栓著幾匹坐騎。牟玄聖又怕耽擱,又怕另起波折,乾脆放棄了停留的想法,兩腿一磕馬腹,直從涼亭邊飛奔而過。
說時遲,那時快,忽然人影一閃,擋在馬前,雙手一揮:“怎不吃碗茶再去?”坐騎長嘶一聲,突然停步,向後倒退。凌衝本就被點了穴道,一個坐不穩,倒撞下來,牟玄聖在空中一個跟斗,翻落在他身邊。
雙足還未沾地,突然身側一道勁風襲來。牟玄聖大袖一揚,內力到處,勁風星散。但交了這一招,他已知來人確是勁敵,不由後退一步,凝神戒備,問道:“是誰擋路?!”
凌衝還沒摔到地上,早被那攔在馬前的人一把抱住,順勢解開了他的穴道,手法乾淨利落,不在牟玄聖之下。他定睛細看,只見來人五十多歲年紀,儒衫長鬚,正微笑著望著自己,不禁大喜過望:“宮大俠,你如何在這裡?”
來人正是自己義父的莫逆好友,前代劍聖、黃河大俠宮秉藩。宮秉藩扶凌衝站好,笑道:“豈止我來了,你看那是誰人?”凌衝幾乎是和牟玄聖一起定睛細看,只見一招逼退牟玄聖的那人,方面大耳,壽眉白鬚,身著棉布道袍,腰繫黑色絲絛,腳登棕耳麻鞋,手持一柄麈尾,原來是個道人。最顯眼的,是那道人沒戴頭巾,髮髻上套著一頂小冠,黑黝黝的竟似鐵鑄。
牟玄聖倒吸一口涼氣:“莫非是鐵冠真人大駕光降?”那道人稽首道:“不敢,貧道張中張景華。牟先生,自大都城西高粱河畔一會,歲月荏苒,闊別已近三十載了也。先生丰采依舊,可喜可賀。”
牟玄聖知道鐵冠道人張景華,號稱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執內家諸派之牛耳,剛才交了一招,內力渾厚,似乎遠強於自己,不禁氣餒。他心念電轉,隨口問道:“張真人識得這個小子麼?若張真人為他求情,在下寬放他便了。”
鐵冠道人還沒回答,他身後轉出四個人來,喝道:“奸賊,你隨口敷衍,便想逃了性命麼?且待咱們取爾狗命,為武林除害!”
凌衝看這四個人,都是道裝,最年長的四五十歲,最年輕的不足三旬,原來是鐵冠道人的幾名入室弟子:首徒孫朝宗、四弟子李仲勳、五弟子郝宋臣,以及關門弟子王宗嶽。鐵冠道人畢生共收了六個門徒,孫朝宗受教最早,其後還有二弟子樊靖宇和三弟子鄭琰,都已經去世了,王宗嶽是十年前才投入門下的,比凌衝大不了幾歲。
牟玄聖聽這些後輩跳出來叫囂,不禁“哈哈”大笑:“甚麼為武林除害?在下現是朝廷官員,自來少在江湖行走,武林雲雲,幹在下甚事?”鐵冠道人也喝斥道:“牟先生是一代宗主,你等豈可無禮?待向牟先生討教,不是這樣態度!”
王宗嶽聽了師父的話,深深一揖:“晚輩等無禮,先生莫怪。待向先生討教,咱們單上須不是對手,一併受教,先生請接招。”說著,把肩背的齊眉棍端到身前。
牟玄聖冷笑道:“在下雖是愚魯,也不屑與小輩交手。張真人,在下向你討教。”鐵冠道人微微一笑:“小孩子坐井觀天,牟先生指點他們兩招,也是好的。”說著,後退一步。諸弟子聽得師父首肯,紛紛取出兵刃來:孫朝宗是一對食指周天筆,運轉如風;李仲勳是雙劍,盤繞似蛇;郝宋臣使一條槍,夭矯如龍;王宗嶽是齊眉棍,疾若流星。四人把牟玄聖圍在當中。
牟玄聖唇含冷笑,遊目四顧,說道:“還等甚麼,這便上罷。”王宗嶽叫一聲“得罪”,一招騰蛇起霧,打向牟玄聖左肩,分明是“宋太祖騰蛇棍”的路數。牟玄聖肩膀一抖,讓過來招,但李仲勳左手劍已到眉心。他不慌不忙,大袖一揮,拂向李仲勳臂彎尺澤穴,逼退對方,同時一個撤步,又躲過了孫朝宗和郝宋臣的進攻招術。
宮秉藩走到鐵冠道人身邊,輕聲說道:“這廝本領,較之三十年前,增強了何止一倍,便我下場,未必殺得過他,貴徒們……”鐵冠道人捻鬚微笑:“此人留著,也還有用,且放他去罷。”“留他何用?”宮秉藩奇怪地問道。鐵冠道人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甚麼,凌衝卻沒有聽見。
他只顧看場中五人酣鬥,只見鐵冠道人的幾名弟子,都有一門了不得的藝業,但聯起手來,卻仍不是那牟玄聖的對手。就中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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