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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只有死路一條。雖然身處不同陣營,凌衝仍然把他當作朋友看待,朋友即將被殺,即便是罪有應得,誰也不會因此感到高興的。有甚麼辦法可以救下王保保一命呢?凌衝反覆思量,不得要領。
躺在樹枝上,雖然身體無法輾轉反側,可是凌衝的心中卻一直都在輾轉反側,等到很晚才朦朧睡去。第二天天才放亮,他就醒了過來。伸個懶腰,跳下樹來打幾拳、踢踢腿,活動開了筋骨,他就立刻跳上馬去,繼續追蹤花車的下落。
花車的痕跡沿著道路一直向東,約摸二十餘里處,轉而往東北去了。凌衝點頭:“不是說貊高在衛輝造反麼?看此路正是往衛輝方向去的也。”
衛輝在懷慶東偏北二百五十里外。凌衝估摸路程,如果花車昨晚停留露宿,自己再過一個時辰就可追及,如果對方連夜趕路,則自己要等接近衛輝,才能趕上。果然不出他所料,才過辰初,就遠遠看到前面一大隊人馬,簇擁著一輛花車,正在匆匆前進。
凌衝不敢莽撞,看清楚了花車前進的方向,先抄小路,走山坡,穿樹林,驅馬趕到了道路前方。他把馬匹拴好,自己跳上路旁一株大樹,借樹葉隱藏身形,等待花車的到來。時候不大,果然被他等到了——只見花車前後簇擁著數百名頂盔貫甲計程車兵,花車垂著簾幕,看不清裡面狀況。
凌衝心想:“王小姐料在車中,不知可安全麼?駱星臣卻哪裡去了,是與王小姐一起躲在車裡,還是已然遭了毒手?”正想怎樣湊近去探查個究竟,卻突然看到花車旁邊一位老者跨馬而行,不是牟玄聖是誰?
凌衝嚇了一跳,往後便縮。樹葉“刷”的一響,牟玄聖已自察覺了,向他藏身的地方望過來,笑著招一招手:“既來了,如何不下來?”凌衝急忙向後躍去。牟玄聖左手一按馬背,騰空而起,空中幾個翻身,直向他撲了過來。
凌衝跳到後面一株大樹的樹梢上,絲毫不敢停留,一個跟斗倒翻下去,穩穩落在馬背上。他先前將這匹奪來的戰馬栓在樹下,此刻不及解開韁繩,拔刀一揮,手提半截斷韁,催馬便跑。這邊牟玄聖也已追近,“呼”的一掌劈來。凌衝反身一掌迎去,掌力相碰,他只覺得手腕震抖,趁勢雙腿一夾馬腹,逃得更快。
身後遠遠傳來牟玄聖的聲音:“這廝,倒溜滑得緊!”
凌衝策馬狂奔出四五里地,這才緩緩帶住韁繩。他心道:“有那個魔頭在,我卻如何救得王小姐出來?”看花車行進的方向,果然是往衛輝去的,於是一駁馬頭,抄近路疾馳往衛輝城下,在前面埋伏等候。
衛輝治所在汲縣,是中省軍事重鎮。凌衝午後到的衛輝,遠遠望去,城上旌旗飄揚,堞邊露出無數頭盔和長矛,門前也有數十名士兵,披堅執銳,警惕地盤查過往行人。凌衝心道:“這個正是要打仗的架式哩。如此我卻不易混進城中去。”於是在樹林中拴好戰馬,伏身路旁,靜靜等待。
等了一頓飯的時間,果然見士兵們簇擁著花車,沿著大路行進過來。凌衝稟住呼吸,藏身一處灌木叢中,小心地觀看。那花車行至衛輝城邊,領隊的軍官和守城士卒交談幾句,隊伍便開進城中去了。凌衝雖是心急如焚,生怕王小姐遭遇了不測,但也清楚地知道,有牟玄聖在,自己魯莽行動,完全於事無補。於是尋個城外的村莊,好好吃了一頓,打點精神,準備等到晚間再潛入城中,待機而動。
這一個下午,時間過得好慢。凌衝看那當空的紅日,總感覺象個調皮的孩子玩得瘋了,被父母催著回家一般,不情不願的,一步一停。他在郊外盤腿執行了兩遍大周天,再抬頭時,餘輝如畫,天卻仍然未黑。
好不容易等到四野靜默,繁星當空,他整束衣服,把鋼刀銜在口中,慢慢潛近城牆。此番卻與潛入湖州時不同,事先沒有準備,身邊未帶撓索。他只好運用指上功夫,一提氣,十指摳住城磚間的縫隙,慢慢向上爬去。
汲縣城要比湖州城高上丈餘,城上又燈籠火把,耀如白晝。凌衝小心翼翼地攀爬到距離城堞三尺多遠的地方,停下動作,凝神靜聽。他聽見城上有行走之聲,耐心分辨,似乎是兩人一組的巡邏衛兵來回走動,兩隊間隔不過半盞茶時分。他足足在城牆上潛伏了一頓飯功夫,十指都已經痠麻了,才終於得著一個機會,提氣縱躍,輕巧巧躍上了城堞。
兩個巡邏兵正向著這個方向走來,看到火把映照下,一個黑影在堞上閃現,急忙端起兵器,喝問道:“甚麼人?!”話音才落,那黑影已到眼前,刀光一閃,兩名士兵全都咽喉被割,摔倒在地。
凌衝一招得手,才鬆一口氣,卻聽見腳步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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