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裡小白的屍體有了些動靜,睜大淚眼模糊的眼睛,緊張地看著小白的“屍體”,他的感覺沒有錯,小白真的動了,它軟麵條一樣的身體盤了起來,高昂著頭。
石小川壓低著聲音,又哭又笑,擦乾臉上的淚水,小白醒過來之後,和他親熱的玩了一會兒之後,沿著牆往牆上那個小窗戶爬去。
廁所的門被大力敲擊著,嚇了石小川一跳,看來是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煩了,他裝模作樣的衝了沖水,趕緊開啟門,就看到石辰站在那兒,伸直腳正打算繼續踢這道脆弱的門。
他在看到石小川的時候,隱約鬆了口氣,接著滿臉不耐煩地說,“你在廁所裡幹嗎?上課鈴都響很久了。”
石小川低著頭,他剛才只顧著擔心小白去了,確實完全沒有注意到上課鈴響,他看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石辰,難道他去找自己了嗎?他心裡有個隱約的想法,但是又覺得荒誕而不可思議,毫無疑問石小川是個很敏感的人,他能夠輕易察覺到他人對自己的惡意和善意,而現在,他從石辰身上,感覺到了真誠的關心。
那他以前又為什麼喜歡帶頭欺負自己呢?
這種扭曲而又複雜的情感和心理,石小川無法理解,就好像他永遠無法猜透自己父母之間的關係。
石爸爸愛著石媽媽,石媽媽也愛著石爸爸,但是他們又互相猜忌,互相指責對方,眼裡揉不下一點沙子。
石爸爸連石媽媽多看其他男人一眼,多與其他男人說一句話,都要陰沉著臉半天,回家就藉故大發脾氣,但是他永遠不會把自己發脾氣的真正原因說出來,而石媽媽並不是不懂石爸爸的心思,但是她就是要故意到外面與人大肆說著葷話,甚至偶爾還動動手腳,比如捏一把街上年輕漢子的胸之類的,看到石爸爸生氣,她就笑嘻嘻的把手收回來,但是眼神卻絲毫不露怯,就好像在挑釁一樣,而石爸爸在這個時候,儘管臉色發青,卻不知為何,在外面依然保持著沉默。
石小川覺得他的父母就是在互相折磨,而折磨的根源也許就在他。
所以他才那麼小心翼翼的生活,儘量縮減自己的存在感,拼命地念書,天天做夢都是自己長大,能夠獨立生活的樣子,睜開眼卻還是要面對現實中的一切。
一切都有因有果,如果自己才是這個因,那麼,結成的苦果卻由所有人一起承擔,這是他欠了父母的。
他想離開靈山鎮的根本原因在這裡,如果自己的離開能夠讓父母之間的關係緩和,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是自己的身體其實並不適合遠行,那是半自尋死路的行為,雖然他想讓一切好轉,卻並不想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他才會主動去找靈山鎮中學的校長,請他出面說服石爸爸繼續讓他上學,而自己則到學校寄宿,一舉兩得。
也許是生存的本能,也許是天性,或者僅僅因為他內心的倔強,他想活著,不管如何艱難。
缺了大半節課,被課任老師報告到班導師那兒,石小川站在舒老師面前,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在廁所裡發呆的行為,只能低著頭挨訓,倒是石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說石小川是回宿舍拿藥去了,舒老師推了推眼鏡,狹長的臉繃得死緊,一臉嚴肅地說下不為例,然後揮揮手讓他們走了。
走出教學樓的時候,石辰回過頭看了走在身邊的石小川一眼,問:“你還是要去圖書館?”
石小川點點頭,他不可能因為一些傳言就放棄這個勤工儉學的機會。
石辰也沒再說什麼,也許是知道說什麼也沒用,只是明顯有些生氣的往前急衝衝地走了,石小川嘆了口氣,拐向另一條路。
晚上的圖書館依舊沒什麼人,白天的熱鬧與晚上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今天的萍姨比昨天好像更加憔悴,蠟黃的面板裹在枯瘦的臉上,就好像一具蒙著皮的骷髏,石小川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大概圖書館那些可怕的傳說,十有八九都來自於萍姨——她站在那兒就挺有恐怖氛圍了。
今天萍姨沒有提前走,她一邊整理著書籍一邊怨恨地說,不知道是誰告密,說她把工作留給學生自己卻提前下班,捱了訓不說還扣了獎金,說完這話,她用無神暗淡的眼睛懷疑地盯著石小川。
石小川知道這種事情想要消除懷疑和心結很難,也就懶得去辯解什麼,他鎮定地回視著萍姨,萍姨匆匆看了他一眼,好像有些受不住壓力似地,回過頭又碎碎念去了。
石小川聽不懂她明顯不是本地口音的家鄉話,嘰裡咕嚕的,語速卻又極快,偶爾一兩個似曾相識的音節一閃而過,還沒等弄明白意思,又淹沒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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