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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陣而緩緩推了上去。
嬴無翳身邊,騎乘白馬的隨從伸手扯住他的臂甲,似乎是想阻止他出陣。而嬴無翳面無表情,卸去隨從的拉扯,手腕一送,斬馬刀的刀尖落在了地上。靜了短短的一瞬,嬴無翳座下的炭火馬忽然放聲咆哮,嬴無翳躍馬長嘯,從陣中衝鋒而出。一人一馬,卻彷彿山呼海嘯,草原上的平靜被他完全撕裂!
“好!”呂歸塵禁不住讚歎。
息衍的推進,並未打破戰場上的“靜”,卻在悄無聲息地擠壓離軍的氣勢,佔據了上風。而嬴無翳一聲長喝,斷然衝鋒,已經打破了息衍所設的局。佔據了“動”的先機,這是心理的比拼,也是兩人的戰術,此時嬴無翳所受的威壓都被他一聲長嘯反彈出去,反過來指向了息衍。
息衍無法維持那股靜而冷的威壓,黑馬長嘶,向著嬴無翳對沖而去,兩軍掌鼓的軍士這才反應過來。戰鼓齊鳴,直震天空的雲山。
嬴無翳和息衍戰馬交錯,電光石火,兵器交擊。雙方的戰馬都是千中選一的名駒,帶起的力量全部被施加在武器上。一聲金鐵交鳴,兩柄武器似乎要在撞擊中斷裂,嬴無翳和息衍擦身掠過。雙方一齊壓下胳膊上的痛楚,帶馬回身斬落。斬馬刀被戟頭的鐵枝鎖住,雙方都覺得一股血氣直衝到心口,兩股力量不相上下。
“公爺年長十歲,力量還勝於息衍,後學晚輩不得不自卑了。”息衍還能勉強說話。
“息將軍儒將風度,”嬴無翳冷笑,“可惜廢話太多。”
嬴無翳忽然發力,被鎖住的斬馬刀閃電般撤開,息衍的鐵戟失去支撐,立刻走偏。息衍策馬而退,嬴無翳的炭火馬緊隨而上。
姬野隔得太遠,僅能看見戰場中兩騎並列賓士,嬴無翳掌中斬馬刀將大片的刀影拋向息衍,息衍左右招架。而身在刀影中的息衍卻更清楚地感覺到那種山嶽般的壓力從每一刀迫來。握刀的嬴無翳彷彿巨神,每一刀都有開山之勢。斬馬刀上帶著淒厲的風嘶,沒有任何虛招,每一刀都盡全力,足以劈開生鐵。
這是他手中那柄刀的狂妄所在,只要他揮刀,便要遇甲破甲遇人殺人!
息衍戰戟縱橫,只能保持守勢。離軍的鼓聲震人肝膽,數千雷騎齊聲呼喝,聲勢大漲,嬴無翳刀勢更雄,佔盡了上風。
但是嬴無翳再強,卻也斬不開息衍的防禦。戰馬長嘶,霸刀縱橫,息衍不為所動。
嬴無翳心中震驚。他所擅長的兵學和刀術,無非是“嶽峙雷行”四個字,守如山嶽,攻如狂雷。無論雷騎軍的“赤潮”,還是斬馬刀術,都重在速戰速決。雙刀中,重刀“斬嶽”重達三十二斤,並非久戰的兵器。他馬上比武,往往一刀斬首,能夠擋他一刀之威的,平生所見寥寥幾人。而轉眼已經過了三十餘刀,息衍在鐵壁般的防禦中,還能有隱隱的攻勢反擊。
息衍一戟撩起,劃過指天的弧線。嬴無翳第一次防禦,斬嶽一磕,避開了息衍的攻勢。那個瞬間嬴無翳的心裡忽然透亮,往昔的記憶還在,息衍這匹東陸之狐的武技,嬴無翳曾在另一個人的手中見過。
“不動如山!”嬴無翳大吼。
攻勢如潮的斬馬刀忽然仰天立起,凝然不動。
息衍的戰戟走勢忽地滯澀,而後“唰”的一聲走直,直指嬴無翳的眉心:“絕雲千丈!”
在激戰中,兩個人忽然一齊停手,帶馬隔著兩丈冷冷地互相注視。
嬴無翳點頭:“我猜得不錯,你是他的學生,學的是他的武技。我還以為他從未收過學生。”
初陣一(5)
“我卻聽過公爺的名字,還知道他教過公爺一式刀法。”
“你就是為了這個要和我試手?”嬴無翳問,“你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給我。”
“我只是為了問一個問題。”
“說!”
此時兩軍統率陣前相對,卻無人聽得見他們在說什麼,一切的聲音都被低低壓在喉嚨中。離軍和唐軍將士只能全副精神維持戒備,息衍深深吸了一口氣:“十年來,公爺不惜壓榨國內百姓,霸武強兵,勢壓諸侯。公爺這麼做,為的是什麼?公爺的夢想是撻伐天下,摧枯拉朽麼?”
“撻伐天下,摧枯拉朽?”嬴無翳反問。
“不錯,日已西沉。”息衍低聲道。
一片死寂。
緩緩的,嬴無翳臉上綻開了笑容:“不錯,日已西沉,所有想托住這太陽的人,都會明白這麼做純屬枉然。白氏的天下搖搖欲墜了,那些庸碌愚蠢利慾薰心之輩憑藉他們的姓氏活在朝堂之上,不過是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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