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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惟寧知道寧修這麼說是不放心他在江陵待著,從而沉迷於酒色,便嘆了一聲道:“愚兄也正有此意。”
其實年後再啟程前往京師也不是不可以。
湖廣距離京師雖然路途遙遠,但順利的話一個多月怎麼也到了。
可萬一發生意外呢?
所以很多考生往往會留出餘量在年前就動身。
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到了京師後可以有充足的時間選擇客棧居住,這時候客棧房間寬鬆,價格也不高。
等到臨考前一個月那真是價格飛漲且一房難求。
即便是同鄉會館也不是無限制接納的,你去的晚了會館房間滿了,肯定是不可能住下的。
科舉是終身大事,大比更是重中之重,寧修可不希望在這方面出現任何的意外。
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和家人一起過年了。不過這也得適應,選官之後若是外放,那一年跟親人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一個月。
“好,那我們便約定,後日我們正式啟程前往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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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寧修與劉惟寧啟程前往京師備考大比。
他們的行進路線是從荊州碼頭乘船沿長江順流而下抵達南京,再從南京換船渡江去揚州。到了揚州再換船沿著京杭大運河一路北上。
之所以選擇這樣一條路線,是因為這一路都是水路,乘船舒服一些。
走陸路也不是不能走,也未必就比走水路慢多少,可沿途車馬勞頓,絕對要比走水路累的多。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勞累,寧修自然選擇走水路了。
一路上倒也算順利。從荊州到南京這一段極為順暢,南京到揚州自不必說。倒是從揚州到京師的路上發生了些小變故。
據說是有朝廷大員的官船經過,河道管控。
寧修倒是並不怎麼在意。等一等便等一等吧,反正他們出來的時間早,到了京師時間還綽綽有餘。
等他們到了京師已經是十一月,好在趕在了年前。
不然再過些時日河水就得結冰,運河便走不通了。
到達張家灣碼頭的時候,卻有不少士子聚集。
寧修上前一問,便知道他們分居天南海北,都是為了備考會試提前數月來的京師。
他心中不由得暗暗慨嘆,對讀書人來說,科舉大於天。
寧修與這些書生一起進了北京城,本想和劉惟寧租住一個頂好的客棧,誰料劉惟寧主動提議去住會館。
寧修略作思忖便答應了。
所謂會館便是修建來給同鄉暫住的招待所,大部分在此居住的都是同鄉,當然也有例外。
這些會館當然也不是免費的,只不過比一般客棧價格稍低一些。
開辦會館的都是本省有名望的前輩,故而環境什麼的是不用擔心的。
寧修與劉惟寧尋到湖廣會館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時分。
那湖廣會館的門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見寧修與劉惟寧來了也不知道迎上一迎。
寧修自然十分不悅。
他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道:“鄙人湖廣荊州府江陵縣寧修與同縣劉惟寧,特來會館投宿。”
說罷便把兩人的路引一起遞給了門子。
晚明雖然各項制度逐漸廢弛,但路引制度卻是一直堅持的。
路引制度真正廢掉是在明末,那時距離明朝滅亡已經不足二三十年,現在顯然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路引便是二人的身份證明,有了路引足以證明二人就是湖廣籍人。
那門子哼了一聲,態度倨傲道:“咱這兒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住的。懂不?”
“你!”見他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劉惟寧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上前一步便要與那門子理論。
寧修卻一把攔住了他。
“我們是讀書人。”
寧修淡淡道。
“可有憑證?”
那門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麼,依舊是話裡帶火星,鼻孔朝天!
“這個算不算?”
寧修拿出一張裁剪的十分整齊的紙張。
那門子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讓他直接嚇得魂飛魄散。
“您,您就是湖廣鄉試新科解元寧老爺?”
寧修知道在明代對秀才尊稱相公,對舉人尊稱老爺。
這門子還是有些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