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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奮用功來著嗎?”
梓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聲:
“嗯。”
他忽然惦念起一件事來,就露出憂悶的神情。
那蝶吉卻渾然不覺,只說了句:
“是嗎,好狂。”
“你太沒有禮貌了,人家在用功,怎麼能說是狂呢?”
“你又不想發跡,當上個坐馬車的主兒,多沒意思呀。看再累出病來,就糟啦。”
“可是遊手好閒的話,連飯都吃不上哩。”
“我替你掙。”
蝶吉說罷,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泛出極其嚴肅的表情。
梓聽了,像是有點於心不安似的,就笑著支吾地說:
“拜託啦。”
“嗯,我知道啦。”
“可是,我可討厭木屐那檔子事。”
梓毅然決然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隨即含情脈脈,凝眸看著蝶吉。
蝶吉似乎感到意外,就若無其事地說:
“哎呀,怎麼說起這麼奇怪的事兒來啦。”
這當兒,梓端正了姿勢:
“不,才沒說什麼奇怪的事兒呢。對我有所隱瞞,可就不好了。你說說,松壽司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畢竟不便挑明,所以是兜著圈子問的。
“好沒意思,還吃醋哪。他才不是你的對手呢,何必為他多心。你這話說得好像完全沒見過花街的世面,讓人笑話。”
“不過,是真的嗎?”
“唉。”
蝶吉怪難為情地答了一聲,隨即抽搐了一下和情人相互望著的臉。
“是這樣,喏,我是完全矇在鼓裡的。”
她低下頭,用菸袋桿兒不知不覺地敲著自己的膝蓋:
“反正那檔子事就那樣了結啦。他算是什麼東西,你竟把他掛在心上,我心裡真不是滋味。我不是別人,是蝶吉呀。”
她說著,懶倦地強露出一副笑臉。
“不是這事。是肚子裡的……”
梓說了半截兒話,不禁掉過臉兒去。
“哎呀。”蝶吉默默地低下了頭。半晌,紅著臉問道:“你聽誰說的?告訴我,打哪兒知道的?”
“喏,我在路上聽見了幾句使我著急的話,所以不由得就……”
湯島之戀(12)
蝶吉驚愕地問道:“你還聽說了什麼?”
“你不要介意。你也知道,我從來沒有冶遊過,你是頭一個。原以為,幹這一行就得扯謊。可是你說:‘太寒磣啦。哪怕是扯謊也罷,要是有人說愛上了你,裝出一副愛你的樣子,那就準是愛上了你。你就只當她愛上了你就成了。一個勁兒地猜疑,太寒磣啦,不像個男子漢大丈夫。’我心想:果然如此,就自以為被你愛上了。可不是嘛,我一直認為你迷戀我,我才以情夫自居。所以我絕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這樣那樣地跟你過不去的意思。只是到這兒來的路上,松壽司那傢伙指桑罵槐地說了些怪話。”
蝶吉粗聲粗氣地說:
“真討厭!”
聽她這腔調,既好像是對偷看閨房者心存鄙夷,又恰似因自己的行為有失檢點而羞愧難當。隨即犯起嘀咕來,便乾脆促使對方宣佈自己的過錯。於是以微弱的聲音問道:
“他說什麼來著嗎?”
神月直截了當地說:
“統統說了。”
蝶吉一本正經地說:
“嗬。”
她這語氣,彷彿一下子長了三歲似的,接著又改變音調說:
“可是,已經完全恢復了。聽說在西洋,大家對這種事兒滿不在乎。在鄉下,都認為這是應該的。我已經利索了。
“師姐說,幸好也沒落下毛病,為了祝賀我康復,今天晚上替我煮了紅豆飯,而且還喝了一盅,慶祝了一番。這有什麼不對嗎,嗯?嗯?”
蝶吉看出梓的神情不對,覺得奇怪。
梓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默默地交抱著胳膊。
“喏,你發什麼愁呢?是為了我嗎?我做得不對嗎?”
“那還用說嗎?”
真是荒謬絕倫。
“可有什麼辦法呢?”
蝶吉無可奈何地眯起那雙杏眼,朝下望著,微微一笑,旋即仰起臉兒,眨巴著說:
“不過,說是隻要乾了一次這樣的事,就一輩子不能養娃娃啦。可你不是不要娃娃嗎?你不是說過,哇哇亂哭,討厭得很嗎?當時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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