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誰打電話?”她問。
“我不知道是誰,就是些除了打騷擾電話之外無事可做的人唄。你現在就走吧。”
她搖搖頭說,“不用,我沒事兒。”
“真的,”他說,“回家待一會兒,早上再回來換我。不會有事的。弗朗西斯醫生說什麼來著?他說,斯科蒂會好的。我們不用擔心。他現在只是睡著了,沒別的。”
一個護士推開門,走到床邊,衝他們點點頭。她從被單底下拿出孩子的左臂,手指放在腕口,把脈,又看了看手錶。一會兒,她就把孩子的胳膊放回被單裡,走到床腳,在一個掛在床腳的筆記板上寫了點兒什麼。
好事一小件(3)
“他怎麼樣了?”安問。霍華德的手沉沉地壓在她的肩膀上,她能感到從他手指傳來的壓力。
“他很穩定,”護士回答,又補充了一句“大夫一會兒就會過來。他已經回到醫院,正在巡視呢。”
“我剛才跟她說,她可能應該回家歇一會兒,”霍華德說,“當然是等醫生來了以後再走。”
“她可以回家,沒事的,”護士說,“要是你們想的話,你們倆個都可以回家歇一會兒。”護士是一個金髮大塊頭的斯堪的納維亞女人,說話還能聽出一點口音。
“等等看醫生怎麼說吧,”安說,“我想和醫生聊聊。我覺得他不應該就這樣一直睡著醒不了呀,我覺得這不是個好徵兆。”她用手捂住眼,頭微微向前傾。霍華德緊握在她肩頭的手又加重了一些力量,然後向上移到安的脖頸,手指揉捏起那裡的肌肉。
“弗朗西斯醫生幾分鐘以後就會來了。”護士說完,離開了房間。
霍華德凝視了兒子一會兒:被單下面,那個小胸脯安靜地一上一下起伏著。自打在辦公室裡接到了安的電話,自打那失神落魄的幾分鐘之後,現在霍華德才第一次感到一種至深的恐懼,蔓延到他的四肢。他搖頭。斯科蒂沒事,當然他沒有睡在家裡自己的床上,而是頭上綁著繃帶,睡在醫院裡的病床上,胳膊上還插著管子。但這正是孩子現在需要的治療啊。
弗朗西斯醫生走進來,雖然他和霍華德幾個小時前才見過面,這次他們還是握了手。安從椅子上站起來。“醫生?”
“安。”他回答並點點頭。“咱們看看孩子怎麼樣了。”醫生說著走到床邊,測了孩子的脈搏。他翻開了男孩一隻眼的眼皮,然後是另一隻。霍華德和安站在醫生邊上,注視著一切。醫生掀開被單,用他的聽診器聽男孩的心跳和肺部,又用手指在小肚子上到處按了按。都完了,他走到床腳,研究起筆記板上的圖表來。他記下日期,在上面潦草地填了什麼,然後看著霍華德和安。
“醫生,他怎麼樣了?”霍華德問,“他具體是什麼問題?”
“他為什麼總醒不了呢?”安問。
醫生是個寬肩膀的瀟灑男人,有一張曬成棕褐色的臉。他穿了一身三件套的藍色西裝,和袖口繫著象牙白色的鏈釦,打著一條條紋領帶。灰色的頭髮梳成了分頭,就像他是剛從一場音樂會回來似的。
“他沒事,”醫生說,“沒什麼可擔心的。當然我想,他的狀況本來還可以更理想些,但他現在沒事。我還是希望他能醒過來,應該是很快就會醒了吧。”醫生又看了看男孩,“再等一兩個小時,等幾個化驗結果出來了,我們就能知道得更詳細些了。不過,相信我,除了頭骨有毛細破裂外──那是無可否認的──他沒事。”
“啊,天哪。”安說。
“還有一點腦震盪,就像我說過的一樣。當然了,他休克了,”醫生說,“有時你們能看到這類的休克案例,就是像這樣睡著了。”
“現在他脫離危險了嗎?”霍華德問,“你說過他不是昏迷,現在這也不是昏迷,對嗎,醫生?”霍華德看著醫生,等待著回答。
“不是,這還不算是昏迷,”醫生說著,又看了孩子一眼,“他只是處於一種深度昏眠中。這是身體自身選擇的一種恢復性的調節措施。他沒有任何生命危險。對,這個我可以肯定。等他醒過來,等其他結果出來了,我們就能更清楚一點兒了。” 。。
好事一小件(4)
“這是某種昏迷吧。”安說。
“這還不是,不典型。”醫生說,“我不認為是昏迷。反正,現在還不是。他遭受了休克,對於休克,這類的反應是很平常的。這只是對身體創傷的一種暫時性反應。至於昏迷,好吧,昏迷是一種深層次的,長時段的無意識,可以延續幾天甚至幾周。斯科蒂還沒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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