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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樹老人揚起畫軸,扶起長鬚,仰天一笑:“這天下沒有我去不得的地方!我一生遊戲人間,隨緣而安,隨心而適,這天下沒有阻我的路,我自當去的!”
莫蒼凡轉而一想,由他去吧,又是一個瘋老頭。
枯樹老人轉過身來,將天地卷軸拋在地上,盤膝而坐,“小子,你竟然罵我瘋老頭。”
莫蒼凡大驚,這心中所想,枯樹老人竟然知曉,道:“前輩,您是怎麼知道的?”
枯樹老人搖頭晃腦,捋著長鬚,眉毛微展,緩緩而笑:“你這小子,也是個人精!說與你聽,你也是不太瞭解的。這世上之事如若發生我都知曉,對我而言,只有還未發生的,我不去測算,就算不得知曉。”
莫蒼凡雖然不太能聽懂枯樹老人的言語,但也清楚,高人一般都是神秘莫測的,像咱們這些普通人,只能知曉這枯樹老人能夠未卜先知,高人的世界莫蒼凡不懂。
莫蒼凡也學著枯樹老人的模樣,蹲坐在地上,將雪月劍取下,或許是背久了肩膀有點酸楚,放在了一側。
枯樹老人掩面而笑,整理了一下儀容,笑道:“莫蒼凡,你這血靈之軀,卻是人世間最純正之源泉,以你之血可助我蕩清天地間所有的邪魅,你可願意?”
莫蒼凡在菩提山學藝,若是尋不回花柔,也是命不久矣,遂附和道:“我願意!”
枯樹老人目露慈祥,懸坐在空中,抽出天地懸軸。
“你當真不怕死?”
“我已是將死之人,無非是短暫的生命裡,早晚的問題而已。”
莫蒼凡忽然站了起來,抓起雪月劍,轉過身去,臉上露出些許傷感,何日才能再見到花柔。
枯樹老人捋著鬍鬚,將畫軸攤開,放在莫蒼凡的面前,緩緩而言:“小子,你還是怕死?”
二毛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包子,堵在枯樹老人的嘴中,恬臉道:“師父,這俗塵之中有幾人不怕死的?我二毛最怕死了。”
枯樹老人默然一愣,包子懸在咽喉裡,卡住了脖子,蒼老的面容上痛苦的流下淚水來。
“二毛,水——”
莫蒼凡連忙喊道,從一旁的二毛身上摸出一瓶水來,撥開枯樹老人的嘴巴,給灌了進去。
“咳咳——”
“我這長生的壽命,今因為吃了你的包子差點給卡死。”枯樹老人輕喘了兩聲,慈祥的撫摸著二毛的腦袋,“二毛,你這頭上也就只有這一兩根頭髮,咋整人的主意就這麼多呢!我是你師父!”
二毛尷尬一笑:“你若是要莫蒼凡死,我就絕不拜入你門下。”
莫蒼凡心中頓時翻江倒海,二毛在莫府只是他的一個下人,如今卻為了他頂撞枯樹老人。
枯樹老人佯裝憤怒,從懷中取出一張契約,遞給莫蒼凡。
契約:有貧人二毛,買於莫府為奴。庚子年五月初六。
莫蒼凡望向枯樹老人,也知曉他的用意,就佯怒道:“二毛,既然你做慣了奴才,那麼就別離開少爺左右,這賣身契我可收下了!”莫蒼凡心頭一樂,望著愁眉不展的二毛,笑出了聲,“好了啦,二毛,你自由了!枯樹老人的意思是人生而自由,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莫蒼凡舉起賣身契,從懷中取出火石,在空中擦亮,火星射在契約上,燃燒了起來。
二毛怔怔呆在了遠處。
“二毛,快坐在為師的身後,我和你師徒的緣分才剛剛開始。本來也想將天地卷軸贈給莫蒼凡的,不過他塵緣未了,成不了化外之人,我便再尋他主!”枯樹老人沉默了一陣,舉起天地畫軸,緩緩道,“這天地卷軸上所繪之物,盡是百年以後的世界。莫蒼凡你是血靈之軀,你要好生珍惜!”枯樹老人閉著眼睛,在天地卷軸中尋著,驀然歡笑,“切不可再有早死之念,那施花之人也快要被尋到了吧!”
莫蒼凡愕然,這畫中之物,無非是一種靜態的蒼山。
枯樹老人忽然站起來,輕拍著二毛的腦袋,收好天地卷軸,從容寧靜,緩緩的朝著菩提上而去。
莫蒼凡連忙追過去,喊道:“枯樹老人,我日後去何處尋你?”
二毛卻扔來一副玉棋盤,百隻雲母玉石鑲嵌在其上,散發著淡淡清光。“師父說,等你參透了生死啟世局,你不必尋他,他也會來找你。當你參透了棋局,你便知道枯樹老人的所在了!”
莫蒼凡撿起地上的玉棋盤,撫摸著雲母玉石,這些石子堆在一起猶如天馬行空、形態萬千。莫蒼凡不明所以,將生死啟世局放在包裹內,就朝著莫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