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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興奮地躥在莫倉凡的懷中,朝著莫倉凡搖曳著猶如白玉一般光潔的尾巴,彷彿知曉莫倉凡的用意。
二毛在一旁打趣道:“莫倉凡,茶紅也好心提醒你了!若不是我眼明手快,將她拉住,很可能被木樑砸到!你除了關心狐狸,就不能關心一下身邊人?”
莫蒼凡這才想起來,這六年來在身邊服侍的茶紅。茶紅正瞅著自己,粉腮細臉上兩隻猶如泉眼一般水靈的眼睛,還流著淚。白狐哀婉的瞅著茶紅,從莫倉凡的手臂處滑落,跳到地上,往草地裡一蹭,便消失了。
莫倉凡連忙追過去,急切道:“哎,小狐狸,外面還下著雨!”
二毛微微一笑,扯著茶紅,從莫倉凡旁邊擦身而過,笑道:“莫倉凡,難道你沒有發現?這白狐從雨中而來,體毛並沒有淋死,只是可惜了為你哭得人!”
莫倉凡沒有思量,招呼著眾人向青雲觀大殿走去,心中盤算著一會逗笑茶紅。
青雲觀直從青門散去之後,繁華再不似從前。這些年來,曾經的善男信女,也紛紛取走了當年送給青門的材料。莫倉凡不得已只好走上大殿,畢竟大殿還有些遮雨的地方。這裡的旁殿早已傾塌,鮮豔的瓦石也被附近的居民撿走了。莫倉凡忽然想起一句話,樹倒猢猻散,如今的青雲觀就是這樣的下場!大殿內雜草叢生,蛛網彌補,眾人走在其中,猶如身臨擱置百年不用的荒院。不遠處的供桌上,彷彿被人整理過,香爐上還有些青煙,空氣中夾雜著一股狐香。
“各位施主!切莫動我門法器,祖師涅槃於此,不要打擾他輕休。”
暮雨中,忽然走出一個偏偏白衣的少年,少年披著蓑衣,耳畔兩縷長鬢垂在胸前,虛渺的晃動著。那少年臉龐猶如冠玉,潔白無瑕,滾圓的眼睛上卻突兀的出現一雙白眉,握著拂塵,輕輕一躍,就穩穩地落在了莫倉凡的跟前。
“眾人不要驚慌,我是青雲觀的守觀人。青門衰弱之後,青雲觀就謝絕外人了!如果施主想要休息,就在這裡找個地方,委屈一晚。明日就自行下山吧!”少年含笑,言語中有不可推託之意,“青雲峰百年不見世人!今日迎來,也是一番緣分,古觀外雨涼風大,施主們安歇即好!”
莫倉凡忽然一笑,心中卻忽然想到,這古觀年久失修,也無人跡,這少年莫非是一個遊方的道長,尋到了青雲觀想做個長生之所。於是問道:“我是涇陽莫氏倉凡,不知道道長有何道號?”
少年拂了下拂塵,緩緩地坐在供桌下,閉著眼睛喊了句:“無量天尊!”
二毛連忙學著少年的模樣,坐在莫倉凡的一側,瞟著茶紅,扯著嗓子,學著少年的聲音,“莫倉凡,人家是無量天尊!”
莫倉凡從未聽過如此怪異的道號,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年,少年也是仙風道骨,猶若天人!
茶紅忽然奔過來,抱著莫倉凡,輕輕地撫摸著胸口,“莫公子,又疼了!快點坐下來!”茶紅推開二毛,讓莫倉凡坐在了墊子上,“莫非是剛才的黑。。。。。。”
少年睜開眼睛,丟擲拂塵,堵在茶紅的嘴中,朝著茶紅點了點頭。“有些事你知、我知、小女孩知就行了!”少年並沒有開口,腹中卻有語言流出,盪漾在青雲殿上空。似乎只有莫倉凡和茶紅才能聽得到。
“我不為道,亦不為佛,不進人世,不墜六道。我無塵跡,亦無道號。眾施主若一定要知道我的俗名,就叫我胡一百吧!”少年揚起拂塵,手中竟出現了六隻茶杯。
莫倉凡忽然問道:“這青雲觀為何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既然有守觀人,也不應破敗如此吧!”
少年從供桌上,取下些青葉,泡在水中,遞給了眾人,笑道:“來到我青雲觀,我便要招待一番的!不過如今也就只有這無根水和青木葉,眾位就將就著喝點吧!哎!曾經滄海、世事如夢,百年前有一位換做青門子的道長,在菩提山開山立派,授人修仙長生之術。當時青門子收了三十徒,令他們各自在菩提十峰傳道,本是為了讓眾峰猶如捧月一般,讓青門常年存在!卻不曾想造化弄人,凡人好勝心切,十峰爭鬥,青門衰亡,才有了今天的下場!晚生不才,祖上受過青門子恩惠,後人留於古觀,做個守觀人!”
少年不足的搖著頭,感嘆著世事變遷,卻忽然瞅見莫倉凡眼角間冒出的黑氣。
茶紅猛然站起來,戰戰兢兢地指著供桌旁的一處雕像,大聲喊道:“莫公子!它,它竟和你一模一樣。”
莫倉凡大驚,緩緩地走過去,眼前的泥胎,雖然褪去了色彩,卻依稀能辨出和自己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