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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英善的眼神中竟透射出一種強烈的悲傷,彷彿破碎的玻璃杯迸發出生命的最後一道光。片刻,虛弱的悲傷在她眼中漸漸隱去,換之以強烈的抗拒感。慧婉把買來的絳紫色小*束插到了玻璃花瓶裡。假若不是因為這束花,或許慧婉轉身即會離開亦未可知。英善的母親率先打破了兩個年輕女人之間的沉默,輕聲啜泣了起來。
“還不如早點讓你們離婚……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是缺什麼了,是沒讓你們去唸書麼……還是你們現在相互嫌棄了?那時候不管我怎麼反對,你都不聽……現在倒好,也沒法去怪他,你說到底要怎麼辦?”
“伯母,您冷靜一下。這次是英善有些敏感,所以才……”
連慧婉自己都覺得這根本不像是一句安慰人的話,於是便不再繼續說下去。
“所以什麼啊……當初那麼多條件不錯的結婚物件她都不選,也不知從哪裡找了這麼一個……從見面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那傢伙一定會把我們家英善弄成這樣,我就知道。”
伴隨著母親的哭聲,英善的目光顯得有些遊離,不久便移向了窗外。儘管英善母親的哭聲適時地消除了兩人間的沉默,可慧婉依舊覺得心事重重。英善的手腕上有幾道像是縫合了的疤痕,而其餘部位已無明顯的創口。也許是感覺到慧婉在觀察自己的手腕,英善慢慢把手藏到了白色被單底下。慧婉也把視線轉移開去。窗外,人來來往往,醫院的正門前停放著許多車輛。人們神色匆忙地行進著,而有的則在原處徘徊不前。英善收起遊離的眼神,閉上眼躺在了床上。應該是鎮靜劑的藥效起了作用。然而那天晚上,慧婉發現英善並沒有睡著,她分明是在抗拒睡眠。第二天,從清晨陽光射入的那刻起,英善始終對周遭的一切不甚耐煩。中午時分,慧婉把英善的母親送去吃飯,自己則陪在她的身邊。慧婉欲言又止,只是嘆了口氣。那一刻,她發現白色的被單下,英善的身體蜷縮了起來,隨後緊閉的雙眼竟流下了淚水。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絕對、反正和即便如此(3)
我也經常會想哭,我都理解的。慧婉想說些安慰的話,可她開不了口。事實上,此時此刻根本就不應該冒出那樣的話來,慧婉只想大聲地質問英善:為什麼?你究竟為什麼要哭?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然而,慧婉真正想質問的或許是她自己亦未可知。很快她便意識到這點,旋即控制住了感情。
“我走的時候,伯母哭得可傷心了。英善整個人像是得了失語症……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
慧婉想起了臨走前的場景。
“英善她為什麼不說話?誰受了委屈不開口訴苦啊。”
“真要是受了什麼委屈當然會開口的,但她現在哪有這份心情。對了,你還沒去醫院麼?”
“當然去了……”
京惠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沒見到英善就回來了。”
京惠像是遺忘什麼似的,驀地起身過去關上了廚房的門。回來的時候,她點燃了一支菸。
“昨天去的……不知怎麼,站在醫院門前突然氣得不行,這到底算什麼嘛……縱使你我之間過去有過不合,可我們什麼時候討厭過英善這丫頭了?我可不想見到樸導那傢伙,可我更不想見到英善……到底是什麼理由,總該讓我們知道吧。既然她什麼都不想說,我看沒進去算是做對了……僅僅是因為她一時發瘋,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一想到她會哭訴些什麼,我就害怕得不行,一直坐在醫院後院的長椅上。”
說完,京惠長長地吐了口煙。
“話又說回來,這鬼天氣怎麼這樣,昨天居然那麼悶熱?熱得我都唱起六字歌謠①來了。在路上走著走著,實在受不了就去了餐廳要了杯啤酒。喝完一杯,居然還想著偷偷把英善從醫院叫出來一起喝一杯,我可真是的……”
京惠說完笑了起來。事實上慧婉也有過那樣的想法。英善厭倦生活,試圖自殺,又讓慧婉覺得難以接受,同時她覺得呆呆站在那裡、望著英善的自己亦厚顏無恥。
“哎,徐慧婉,假如我離婚了,你會怎麼說我?”
京惠把姓加了上去。起初,慧婉以為京惠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可她發現京惠竟直直地盯著自己。
“離婚,為什麼?你不是說我比英善更讓人頭疼麼?”
京惠“撲哧”一笑,撩了撩髮梢,說道。
“其實上個月我們之間鬧過挺大的矛盾。”
慧婉靜靜地聆聽著。已經記不得何時聽過京惠這樣的傾訴了……距離上一次一晃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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