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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聲,勾出了一個典型環境,有力地烘托出一位寒齋愁坐的人物形象,令讀者可以見其景、聞其聲、感其情、悟其心。此真所謂“心之所思,情之所感,寓言假物,譬喻擬象”(錢鍾書語)之佳篇也。(趙慧文)
江神子·昏昏雪意慘雲容
初至休寧冬夜作
葛勝仲
昏昏雪意慘雲容,獵霜風,歲將窮。流落天涯,憔悴一衰翁。清夜小窗圍獸火,傾酒綠,借顏紅。 官梅疏豔小壺中,暗香濃,玉玲瓏。對景忽驚,身在大江東。上國故人誰念我,晴嶂遠,暮雲重。
葛勝仲,字魯卿,丹陽(今屬江蘇)人。紹聖四年(1097)進士,元符三年(1100)中宏詞科。累遷國子司業,除國子祭酒,兩知湖州。與葉夢得友善,時相唱和。有《丹陽集》,今存詞 82 首。
此篇是詞人初遷官休寧(今安徽休寧縣)時作。詞中借景抒情,表達了天涯流落的感慨,懷念故人的情懷。開頭三句,以景開篇,為抒情主人公勾出了一個典型環境:一歲將終的嚴冬夜晚,雪意昏昏,雲容慘澹,霜風獵獵,天地之間顯得如此寒冷悽清、昏暗寂寥。抒情主人公就生活在這樣的氛圍中,他是背井離鄉,遠去京都的遷客,他年邁憔悴,不奈悲秋。“憔悴一衰翁”五字以剪影法勾出了人物枯槁的形骸,頹衰的精神。這形象與開章的景物描寫相融無間,物與人、景與情相輔相成,人使景物內涵更豐富、更飽滿,景使人物的精神更深邃、更活脫。
“清夜小窗圍獸火”三句,繼寫歲暮冬夜“憔悴一衰翁”的活動、感情。他有著“流落天涯”的悽苦心境,有著“木落滄州”的悲愴感受,他不奈羈旅愁思的折磨,獨自在冬夜的小窗下火盆旁,借酒澆愁,酒入愁腸慢慢燒紅面頰。這裡“酒綠”“顏紅”的鮮明色彩,為昏雪、慘雲、霜風的暗澹背景上添了一層亮色,增加了一些活氣,可見出詞人在愁苦淒涼的境況下,仍在自尋解脫。這可能如《行香子·愁況無聊作》一詞中所說的那樣“窮通皆夢,今古如流”。“獸火”指有獸頭裝飾的火盆。
下片繼續寫衰翁冬夜所見所感。“官梅疏豔小壺中”三句,寫衰翁本在小窗下圍火飲酒消愁,忽抬眼見室內小壺中有疏梅幾枝,玲瓏多姿,香豔奪目。這三句頗為精妙。以小巧玲瓏、疏密有致、暗香浮動的梅花,俏然塗在雪意昏昏、雲容慘澹、霜風獵獵的大背景上,立刻產生了一片灰白一點紅的藝術效果,在陰冷悽清意境中增添了一縷生機,這種景物交錯疊現,使全詞增加了豐富的色彩美。同時,這一筆梅花的插入,更為人物感情發展變化起了鋪墊作用,故詞下面寫道:“對景忽驚,身在大江東。”上片主要抒發淪落之感,這裡借梅花使悲情突轉為驚喜之情。此處“官梅”有自喻之意,她雖在官衙內小壺中,身有羈絆,但仍玲瓏剔透,暗香浮動,傲霜鬥雪。自己雖被貶休寧,然而仍然身在江南。最後三句,在感情上又是一個轉折。由梅花想到自己“身在大江東”,由“大江東”又想到自己遠離“上國”(即京師),想到故人。結句寫“清嶂遠,暮雲重”,以景結情。在關山阻礙,暮靄重重的意象中,既有對自己被貶官後,友人疏遠,人情淡薄的感嘆,也有知己雖念舊,但關山重重,路途遙遠,難相慰安的懷念。這結句實則是自己對至交的懷念,然卻從對方入筆,此更見情之深切。
本詞構思巧妙,以景託情,以景結情,情景交融,首尾圓合。景的描寫富有變化,從而揭示了情的變化──由昏雪、愁雲、霜風轉而寫暗香冷豔的梅花,又寫到“嶂遠、雲重”,使情也隨之悲而喜,喜而悲。景的無窮變化,情的跌宕繁複,使全詞意象鮮明,感人至深。(趙慧文)
卜運算元·春透水波明
春情
秦湛
春透水波明,寒峭花枝瘦。極目煙中百尺樓,人在樓中否? 四和嫋金鳧,雙陸思纖手。擬倩東風浣此情,情更濃於酒。
秦湛,字處度,秦觀之子。官宣教郎。紹興二年(1132),添差通判常州。四年(1134),致仕。《全宋詞》存詞一首。
此是秦湛僅存的一首詞,詞題“春情”,全篇寫春日對所戀之人的拳拳思慕之情。開頭兩句寫春水、春花,詞人抓住景物特點進行勾勒,描繪了一幅春波盪漾、清澈瀲灩,春寒料峭、花枝俏麗的早春圖。“透”、“明”二字極寫春水清澈見底。“瘦”字描繪了早春花枝嫩條、含苞欲放的倩姿。開章緊扣詞題,並以景託情,表現了對春天降臨的欣喜,還為所思之女子作了鋪墊。
“極目煙中百尺樓,人在樓中否?”二句寫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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