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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詞。是一首詠七夕的詞作,但是,全篇卻沒有談什麼男女傷別、兒女恩愛,而是以天上、人間的對比,描繪了人間的不平,抒寫出世路的艱險。這是有感於北宋王朝末期衰敗的局勢,而發出的感嘆。
上片寫天上。“月”、“星”、“烏鵲”、“秋期”、“錦樓”,均為天上景物。錦樓,相傳為漢武帝的曝衣樓,在太液池西面,每年七月七日,宮女出來曝曬後宮衣物(見《西京雜記》)。秋期,即七夕。相傳農曆七月七日夜間,牽牛、織女過鵲橋,相會於銀河東側,是為秋期(見《爾雅翼》)。在列舉了這些天上美妙、令人神馳心往的景物之後,突然,筆鋒一轉,寫道:“錦樓不到野人家,但門外、清流疊嶂。”挺拔高奇,為戛然獨造之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是宮闕錦樓,一個是“清流”、“疊嶂”的“野人家”。形成了強烈、鮮明的對比。
下片,寫人間。一開始,即發出“一杯相屬,佳人何在?不見繞樑清唱”的嘆謂。相屬,即敬酒、祝酒,祝、屬相通。繞樑清唱,形容歌聲的美妙。典出《列子·湯問》:韓娥過雍門,唱歌求食。走後,餘單音間繞樑,三日不絕。後來,人們用以形容美妙動人的歌聲或歌者。這裡指“佳人”。結尾寫道:“人間平地亦崎嶇,嘆銀河、何曾風浪。”直言不諱,一語道破了作者寫詞的意圖。從而,成為千古名句!
我國古典詩詞中,詠七夕的作品不少,唐杜牧的《秋夕》,就是著名的一首。全詩只有四句:“紅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寫的是宮女的憂思怨緒。詩中卻不著一字,而是透過清冷的畫面,和詩人“輕描淡寫”表現出來,於含蓄的景物描寫之中見“精神”。
而這首七夕詞,寫的天上宮闕和人間村荒野戶的形象對比。而且透過對比,發出了振撼人心的慨嘆。別是一番立意和獨特構思!“人間平地亦崎嶇,”這振盪時代的強音,發自一個封建時代的詞家之口,實是難能可貴!(賀新輝)
憶君王·依依宮柳拂宮牆
謝克家
依依宮柳拂宮牆,樓殿無人春晝長。燕子歸來依舊忙。憶君王,月破黃昏人斷腸。
這首詞是懷念宋徽宗的,最早見於宋石茂良所著的《避戎夜話》。宋徽宗于靖康二年(1127)被金人俘虜,過了九年的恥辱生活,死在五國城(今吉林省境)。據楊慎《詞品》卷五雲:“徽宗此行,謝克家作《憶君王》詞”,“忠憤鬱勃,使人出涕”。清徐�在《詞苑叢談·紀事一》中轉錄了它。謝克家是哲宗紹聖四年(1097)的進士,親眼看到金人南侵,徽宗被擄,在國家和民族的危機中,寫下了這首忠憤填膺的詞,其淒涼怨慕之音,纏綿悱惻之感,溢於字裡行間,是思想性和藝術性高度統一的作品。
全詞富於抒情色彩,不言國破君擄,巢復卵毀,而言宮柳依依,樓殿寂寂,一種物是人非的今昔之感,躍然紙上。拿它與宋徽宗的《燕山亭》對讀,倍覺山河破碎,身世飄零,往事堪哀,真切動人。“春晝長”一語,把客觀的景物描寫,轉向主觀的心理感受,是景為情使,情因景生,抒情和寫景在這裡得到了和諧的統一。富麗堂皇的景物後面,蘊藏著深深的隱痛。這就是宋徽宗的“問院落淒涼,幾番春暮”(《燕山亭》)、“帝城春色誰為主,遙指鄉關涕淚漣”(《北去遇清明》)那種思想感情隱約而曲折的反映。接著詞人把筆鋒一轉,從“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杜甫《春望》)的描寫,轉為“登樓遙望
秦宮殿,翩翩只見雙飛燕”(唐昭宗李曄《菩薩蠻》)的感嘆:“燕子歸來依舊忙”。燕子是無情之物,它哪裡知道樓殿依舊,而主人已換,仍然忙著銜泥,在舊樑上築起新巢,正是“這雙燕何曾,念人言語”(《燕山亭》),儼然有“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滄桑之感。然後點明題旨,懷念故君。這首小令,從頭到尾都是寫對君主的懷念,由柳拂宮牆,而想到宮殿的主人;由宮殿無人,而想到燕歸何處;由燕語呢喃,而想到“燕子不知何世”(周邦彥《西河》)。蓄意到此,便有精神百倍之勢,集中全力於這“月破黃昏人斷腸”的結句,自然真味無窮,辭意高絕,一個芳馨悱惻的藝術形象,生動地呈現在讀者的面前。因為它是從題前著筆,題外攝神,只用了一個“破”字,便把從清晨憶到黃昏,又從黃昏憶到月上柳梢,都沉浸在如痴如呆的回憶中。昔日的宮柳凝綠,今朝的淡月黃昏;昔日的笙歌徹旦,今朝的樓殿無人,在在是強烈的對比,在在是傷心的回憶,不言相憶之久,而時間之長自見;不言相憶之深,而惓顧之意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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