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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屏”、“經”之間語意上有大的頓歇,而後轉入歇拍。
歇拍三句,“經行處”一個“行”字,提醒讀者,遊賞者行蹤更移的敘述全省略了。即“罌”、“更”之間,“觴”、“三”之間,都有一個遊賞者循泉水蹤跡而下,入眼風光各異的交代被省去。下面九個字則是補充一筆,除了泉流飛瀑,一路上還有看不盡的綠草紅花,蒼藤古樹,它們為泉流飛瀑這中心景象佈置了一個無限延展的大背景。荑,茅草。“丹荑碧草”,當是低處、翠屏觸地處所有;“古木蒼藤”,當是高處、雲壑泉泓剛出處所生。歇拍三句,其實透露了上片思路層次:經行處有丹荑碧草、古木蒼藤,還有泉泓飛瀑;詞略寫草木於後,而突出地、放大地描摹泉流飛瀑於前,從而力現西巖三澗泉流激越的奇壯特色。
上片著重於景觀描摹,下片則著力於人物表現。有動作神態,有思忖低迴,有痴迷的幻想。換頭處“徘徊”與“倚”,出人物情態。楹,廳堂前柱子。山楹,大致指山中建築物之前。詞中人沿山跋涉往返觀賞,至這裡倚柱逗留,徘徊瞻顧,憶想來路,展望前蹤,痴迷而不忍遽去。“笑山水娛人若有情”,笑,賞心的喜悅。山水像富於情感一樣讓人快樂,使人陶醉。“情”字逗出“見”字所領四句,是在對已見山景的回味中補寫山巒萬狀。四句作扇面對,寫出峰嶺層層疊疊,橫逸斜出,疑無又有的複雜多變,好像含情地和遊人逗趣、逗樂一般。
“仰視雲間,茅茨雞犬”八字,敘述描寫相雜,其下忽出“疑是仙家來避秦“七字,冷冷插入一個懷疑性、分析性句子,忽然將讀者思路牽出山泉景色之外,而回到國難時艱的酷烈現實之中。靖康之難後,南宋王朝,偏安一隅,俯首於敵國;輸銀輸絹,嫁禍於人民;徵歌選舞,沉迷自溺。金兵肆虐在前,蒙元猖獗於後,朝廷奔亡海上,人民惶懼難安,怎不使詞人生出“尋得桃源好避秦”的想法呢?“疑是仙家來避秦”則宕開一筆,藏己意於推想之間,既表達了深一層意念,又可以不負筆墨責任。茅茨,茅屋。雞犬,雞犬之聲。避秦,“避秦時亂”,語出《桃花源記》。詞至此,觸及深一層題旨,文情躍動。詞人拄杖凌高,一路尋泉訪瀑,拊木扣峰,似乎竟是在卜隱居之所。
結拍三句,進一步展開想象,緊承“避秦”,表現了對遁跡世外、結廬“桃源的無限嚮往:青翠的林木梢頭,煙霞繚繞,煙靄裡隱隱傳來有若笙簫諧奏的鸞鳳和鳴之聲。詞以景結,景中含情,悠然意遠。
詞之下片,“徘徊”二句是過渡,溝通上下;“見傍回”四句從泉瀑中涉出,換筆補寫峰巖;“仰視”三句,冷然思越雲水而注目人間,文思有所深轉;“青林”三句,於煙霞幻異,笙簧緲緲間,托出山林隱遁的企慕之情,將全詞悠悠結住。較之上片,筆墨多變,手法多樣,內容容量與藝術力度更大。(夏春豪)
好事近
劉子寰
秋色到東籬,一種露紅先佔。應念金英冷淡,摘胭脂濃染。依稀十月小桃花,霜蕊破霞臉,何事淵明風致,卻十分妖豔?!
這是首極少見的詠紅菊之作,紅色的菊花在詞中成為詞人傾訴心曲、寄託情感的物件。菊,花色以黃、白、紫、粉為主,紅菊實為鮮見,故其十分珍貴,而以詞的形式吟詠紅菊者,更是寥若晨星。
首句“秋色到東籬”,化用東晉田園詩人陶淵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詩句,“秋色“點明節令,“東籬”則讓人一望而知吟詠物件,且又有暗示詞人隱居田園之意。緊接著突兀而起,“一種”句不禁使人疑竇頓起。句中之“露紅”所指顯然是菊之色彩,顯示出此花的非同一般,然為什麼說“先佔”呢?要得到圓滿的回答,尚需讀完後面的句子。“應念金英冷淡,摘胭脂濃染”,金英,此處作“精英”解,作者將鮮花喻為大自然的精華英秀;冷淡,冷落、蕭條之意;全句的意思是說:秋風肅殺,花木零落,空曠的山野間失去了春夏季節裡的萬物蔥籠生意盎然的局面,而在此時此刻,卻有這紅色的菊花於群菊中率先開放,佔盡秋色,用它那胭脂般絢麗色彩給這冷寂蕭條的季節帶來些許光彩,並統率群菊盡其薄力與將臨的嚴冬作最後的抗爭。至此,“先佔”之疑已作冰釋。詞人流露出讚譽之情是明顯的,“念”字賦予紅菊以思維色彩,“摘“字則完全是擬人手法,從而把作者對於紅菊傲霜、卓然不群品格的推重與欽佩之情表露得淋漓盡致。
下闋首句,繼續展示紅菊的特異風采:它從九月綻開花蕾,直至農曆十月之際仍以飄然之姿紅花不敗,詞人在初冬之際還能夠欣賞到它的綽約芳姿;紅菊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