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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敢說魚,怕陳戈反應敏感。可惜沒用。二十來分鐘後,輪陳戈不行了。
這人很硬,不說。可能由於軍旅訓練,“輕傷不下火線,重傷不哭”,加上年輕女性,類似事情難以啟齒。也許她以為抗一抗就可以過去,肚子痛得不行,一味咬緊牙關忍著。這種事哪裡忍得住。連加峰聽到後頭忽有異常響動,像是呻吟。扭頭一看,陳戈斜靠著座椅,臉色發白,身子發抖,頭上有汗珠。他立刻就明白怎麼回事。
“丹巴,快停車。”
陳戈不再抵抗。她下了車,可能因為疼痛劇烈,動作格外緩慢。連加峰跳下車想幫她一把,被她一掌推開。
“沒事。你走開。”
她獨自往坡下走。這種時候她也絕不失態,不像剛才連加峰跑得野兔子似的。畢竟大家閨秀,軍中巾幗,看得出走得挺痛苦,卻依然努力挺拔。
連加峰提心吊膽。幸好沒事,不一會兒她回來了。
“我敢說跟生牛肉醬沒有關係。”她顯得疲憊,卻還故作輕鬆。
那時情況尚可。連加峰沒敢大意,要她吃藥。陳戈不吃,說不痛了,沒問題。連加峰沒放過她,非讓她吃不可,說陳參謀還想當好漢,沒想打道回府吧?陳戈一聽講得這麼嚴重,只能客隨主便。
她也吃喇叭丸。連加峰推薦,說他試過幾回,這玩藝兒好用。哪想人跟人確實不一樣,連加峰可以,陳戈不行。十幾分鍾後她又開始發抖,不得不再次停車找地兒,請連副書記耐心等待,容她獨自處理。
這一次改吃膚派酸,加倍劑量。她沒再反對,用礦泉水送服。但是也沒撐多久,半個多小時後她又一次下車。這一次比較麻煩,近處無遮無攔,遠處地形稍稍隆起,有幾叢枯枝灌木。地面高低不平,她走過去,步履蹣跚。連加峰在車上等了好長一陣,沒見她動靜,不放心了,跳下車尋蹤而去,一路呼喊,問她怎麼樣了,竟沒應。連加峰著急,跑步上前,只見她倒在地上,已經昏迷。
連加峰把她扛回公路。陳戈個小,不是祝景山那種塊頭,對連加峰也是沉重負擔,高原上自己走路尚且氣喘,不用說再背上百十斤。通常情況下連加峰對付不了,那時候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扛了就走。走近公路時丹巴看到了,跳下車跑來幫忙,連加峰已經走不動了。最後一段路丹巴扛著一個,拉著一個,把他們弄回車上。
他們讓陳戈吸氧。她醒了過來。
這時天色將暮,高原寒意逼人。連加峰問陳戈感覺怎麼樣?撐得住嗎?要不要掉頭,到日喀則上醫院?陳戈啞著嗓子說沒事,走吧。
她在路上又下了兩次車。天已經黑了,夜幕四合,星空低垂,寒冷的原野極其空曠,她已不必也無力走遠。幸好沒再倒地,腹洩也沒再發展,漸漸止住。由於體力不支,後來一路她都是半昏半醒。晚九點半左右,車過一個小鎮,她的手機響了,難得她還能接電話,一共說了五句話:“還行。沒事。你怎麼樣。再說吧。我困了。”連加峰估計她接的是祝景山的電話。這種狀態下,她居然能強使自己聽起來並無太大異常。丟掉手機後她立刻又昏睡過去。
堅持到晚十點半,他們終於到了白壩,有零散民居出現在路旁,一面十分醒目的公路路牌跳入越野車大燈的光圈裡,標示公路前方往中尼邊界,珠峰大本營前方左轉,右側岔道通往定日縣城。有一座珠峰賓館就在附近。
第一天的旅途至此結束。陳戈被連加峰摻進客房,倒在床上即人事不省。
凌晨時分她醒過一次,發現自己和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還壓著她的羽絨大衣。屋裡靜悄悄的,燈亮著,照著床邊的連加峰。他把原擺牆角的沙發推到床邊,斜靠在沙發上,身上裹著件軍大衣。他沒敢躺下,半坐半靠,守護放在陳戈床頭的一支氧氣鋼瓶,一邊打瞌睡。她看到他縮成一團,像是很冷。
然後她又昏睡,那一瞥有如夢境。
6
連加峰說,他和丹巴把陳戈抬出賓館弄上車時,她連眼皮都沒掙開過。這種幼女哪裡需要拐騙,肩膀上一放扛著走就是了。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他們的越野車在山路上盤旋。陳戈醒了,感覺到餓。昏睡了七、八小時,她到底緩過氣來了。
連加峰形容得有些誇張。他們摻著她離開賓館上車時,她是知道的。那時天幾乎還是黑的,她問了一句這會幾點了?連加峰說五點多吧。以後的事情她就記憶模糊。印象中那家賓館裡外空空蕩蕩幾乎沒有人,但是大堂裝修得挺像樣。連加峰感嘆說居然還記得這個。當晚偌大的賓館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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