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東西都無法擺脫這紅色與腥味。
男孩停下腳步,怔怔地看著外面,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像是整個靈魂都被吸引進那片漆黑之中。
帕克斯勒從沒見過一個正常的小孩靜止這麼久,像一尊雕塑或幻影,稚嫩與老成同時出現在他的臉上,有一種詭異的尊貴感,也許因為那不屬於俗世。
蝙蝠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它覺得自己最好也別問。那隻輕浮的變形怪也同樣一聲不吭,連撲擊翅膀的聲音都消失了。
夏夫就這麼靜靜感受著,他能感覺到腳下石板的涼度卻不覺得冷,灑落在身上的光線很虛幻,整個世界只有黑暗才是真實的,他有好一陣子沒有這麼真實地感受到什麼了。
恍惚間,他看到前方的不遠處有一扇窗戶亮著燈,在一片黑暗中,顯得微弱而溫暖。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它為什麼會引起自己的注意——因為那是雪麗的房間。
夏夫喜歡雪麗。
據說小孩子思維的方式是畫面式的,但他卻無法理解那幅關於黑暗的圖畫——它像凝結了所有的時間,是無盡的蒼穹,或是帶著瘋狂意味的虛幻。可是對於雪麗,他的印象永遠是清楚明晰的。她是陽光下的一泓清泉,帶著剔透和歡快的樂音,閃耀著明亮而溫暖的光輝。
不過在這樣幽深的黑夜裡,他驚訝地發現那燈光竟然是如此的微弱,像輕輕吹一口氣就會熄滅似的。
他皺了下眉頭,轉過頭,不再去看深沉的夜色,朝雪麗的房間逕自走過去。
他穿過走廊的轉角,雖然有魔法光球,可那光線卻長廊顯得更加黑暗幽深,不知會冒出什麼東西來。夏夫加快腳步,一陣寒風從身後颼颼穿過揚起衣襬,他下意識地抱緊雙臂。
很快,他看到黑暗走廊上湧出淡淡的燈光,那是雪麗的房間。夏夫露出一個笑容,恐懼消失了,他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
她為什麼這麼晚還沒有睡?我去問問她。夏夫想,雪麗會晚睡一定有原因,光是夏夫還沒八歲——夏普家一致認定他是七歲,雪麗就已經天天熱情地向他灌輸睡美容覺的必要了——她總是會向他抱怨的一些事,她的抱怨有著純真和甜美的味道,代表著人世一切溫暖美好的東西。
微弱的光源近在眼前,夏夫露出笑容,正準備推開房門,這時,感覺變了。
他先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種藥水和腐物混合的味道,只有在他最糟糕的噩夢裡才會出現——那是中央研究院地下實驗室。
夏夫的喉嚨哽噎住,雪麗甜美的名字變得僵硬冰冷,再也吐不出來。他發現他站在一片飢餓的青白色光線之中,巨石建構的天頂那麼高,像一片虛假冷漠的蒼穹,空間巨大而空曠,尖叫著想要把他碾成粉末。
他突然感到疼痛——他一直在忍受的、痛恨至極的疼!
一箇中央研究院的研究員在上方看著他,他不是史蒂夫,他甚至不知道他是誰,地下實驗室中所有人的臉都是那樣子,青白而僵硬,手指殘忍有力,眼中滿是冰冷嗜血的意味。
一個研究員正對著光線觀察試管,裡面是他殷紅的血,被強硬抽離出他的身體。那研究員的表情像在研究一個昆蟲標本。
施林?他想叫,可是他發不出聲音,像在噩夢中那般,他的身體不再屬於他,即使用盡全力也無法發出一個音節。周圍空洞得可怕,讓人打從骨子裡發寒。
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沒有那隻小生物在旁邊的吵吵鬧,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麼難以忍受的事情。
第三章 隱藏
身後一個研究員從瓶子裡拿出什麼東西。
夏夫覺得呼吸都因為恐懼而停止了!那是一隻成人手掌大的節肢類生物,十隻腳上豎著尖利的倒刺,尾巴足足有身體的三倍長,尖端十分鋒利,有一些噁心的卵從裡面滲出來——
它的眼睛像所有的昆蟲一樣呆滯無神,只有滿滿的飢餓感和繁衍的需要。
他躺在實驗臺上臉色蒼白地看著這一切。一個研究員小心翼翼地拿著那噁心的東西,好像它是什麼貴重珠寶似的。
「割肉蟲的尾巴會完全卡進手臂裡和血肉長在一起。我想他的身體情況可以被寄生。」一個冰冷的聲音對同事說,手裡拿著寫滿資料的紙張。
「他的身體會變成這種肉食蟲類的巢穴。」
「他供應得了。」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夏夫驚恐地想,拼命地想把因為恐懼而僵硬的意識運轉起來,他不是逃走了嗎?為什麼他現在還待在這裡?
他又被中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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