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3/4 頁)
實驗室被銷燬了,資料並沒有丟失。
同時也意味著,我們只有繼續向前走,退路已經被瓦礫封鎖。
甬道綿長,兩旁都是溼潤的泥土,空氣也越來越稀薄,濃濃的土腥味,壓得人快無法呼吸。
“前面還有多遠?”我終於忍不住問。
“到了。”伊森當時並沒有回答,而是等了等,又走了一會,然後站定。
我也停了下來,看著四周依舊如故的牆壁,粗糙的泥土泛著一股潮溼的黴氣。可等我真正安靜下來的時候,這才注意到,除了景色外,耳邊還傳來陣陣海濤拍打岩石的聲音——原來這個地道的出口,就在海邊。
或者說,直通海里。
伊森側耳聽了一會,這才重新抬步,帶著我們又轉了一個長長的彎,面前出現了一個簡易的滑輪,滑輪的一側是僅容一人的小箱,另一側則是一個供認抓拉的繩結。
伊森讓我進了小箱,然後抓住繩結,將我向上方拉了上去。
我最先冒出地底,越來越接近地面,海浪聲也越來越大。
等我整個身體全部露出地面時,我跨出箱子,開始打量起現在的處境。
這是一個懸崖邊上的平臺,海水在腳下叫囂著,奔騰著,初升的太陽讓眼前的景色顯得分外壯麗。
有時候浪濤大的時候,它幾乎可以濺到我的身上,全身都惹上了海水的鹹腥味。
正在我為這鬼斧神工的構造驚歎之時,懸崖的上面傳來了直升飛機的轟鳴聲,伊森不知何時也順著滑輪爬了上來,還未站定,就伸手按住我的頭,將我整個人壓到了石面上。
“小心點,他們還沒走,不要被發現了。”剛一撲倒,伊森便急速地解釋了一句。
我點點頭,謹慎地朝聲音的來處瞟去:看不見人,只看到螺旋槳高速地運轉著,氣流攪動著地面的沙石,灰塵一直落到了我們身上。
“會游泳嗎?”伊森問。
“會一點。”
“最多能遊多遠?”他皺眉繼續問。
“不到一百米……”我有點赧然地回答。
游泳是我所有體育專案裡的最弱項,哥從前也常嘲笑我:為什麼會那麼怕水呢?總是遊著遊著,就自動停住,任憑自己沉下去。
我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是:因為水讓我覺得無力。
是,在水裡有一種徹骨的無力感。而我一向懼怕那種感覺。
“我們的潛水艇在200米以外,從這裡到潛水艇,必須靠自己的能力游過去,如果你會游泳,沒有理由不能遊200米,可可,這是危及時刻,全力以赴,懂嗎?”伊森堪稱耐心地解說著。
其它人身上都帶著那些沒有被摧毀的儀器或者裝置,他們是騰不出人手來幫我的,就連伊森,也帶上了隨身的一部大大的筆記本——這一次,看來都是自顧不暇了。
更何況,我從來也不是那種需要麻煩別人的女孩。
“應該能行,試一試,如果有萬一,你們只管走好了。”想了想,我說。
“不要有萬一。”伊森篤定的回答:“我不想再見到玄飛的時候,覺得沒臉見他。”
我笑笑,“走吧。”
天氣並不太涼,只是經過了一夜的冷靜,海水依然有著寒意。
剛躍進水裡時,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頭揚起來,在海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溫暖的空氣。
這其實是很危險的動作,因為冒出頭會容易被人發現,只是我鮮少接受這方面的訓練,當時很自然地冒出了頭——也自然而然地,被伊森他們甩到了身後。
水從臉龐上滑了下去,鹹澀的海水讓我的眼睛有點朦朧,沁出了眼淚,就在著眼淚的氤氳裡,我看到了歐陽。
歐陽的一半身子探出了直升飛機,目光如電,在我抬頭的剎那,低頭向我掃來。
他在上面,我在下面,我們明明離得那麼遠,遠到他不可能看清我。
可是寒慄四起,我知道他看到我了,正如我看到他一樣。
我們看見對方,不是用眼睛,也不是用心,而是用自己也說不明道不清的愛與恨。
在海浪的起伏裡,身體不停的搖晃著,他的視線,卻始終筆直。
那雙幽深漆黑的眼眸,我幾乎能想到,裡面翻滾不定的煙霧。
那煙霧讓我周身無力。
無力感,侵襲而來。
我的腿略略僵了僵,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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