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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只是那簇星火溫暖著,輕煙繚繞不絕,直至東方漸白。
屋裡,是歐陽均勻的呼吸聲,在這萬籟俱靜的黎明裡。
突然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惶恐。
離韓玄飛越來越近,關於他的記憶,卻越來越恍惚。
愛變得恍惚。
現實卻讓人,泥足深陷。
(三)晨夢
滅掉煙盒裡最後一支菸,我從窗臺上走了下來,再回到客廳,往沙發上望去:蓋在歐陽身上的毛毯已經滑落在地。
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拾起毛毯,又重新為他蓋上,在掖毛毯角的時候,歐陽突然睜開眼睛,一翻身,將我壓到了身上。
“早”,新生的鬍渣摩挲著耳垂,暗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氣息。
“早”,我怔了怔,也溫和的應和道:“酒醒了,頭疼麼?”
“一點點”他孩子一般蹭了蹭,有點迷惑的問:“我昨天怎麼回來的?是阿南送我來的嗎?”
很好,他已經忘記了昨天醉酒後的一切事,包括那些異常尖銳的問題。
“是阿南。”我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他的唇已經猶移到我的臉頰邊,清晨的慾望抵住了我的腿。
“先沖涼吧”,意識到事態的發展,突然有種莫名的畏懼,我略略推開他,儘可能自然地提議道。
他低頭聞了聞自己,然後歉意的說:“對不起,滿身酒味,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一個雀躍跳了起來,玉身長立,大步向浴室走去。
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衛浴間,然後也離開沙發,開啟所有的落地窗戶,透氣。
四十樓的大廈,從窗戶上往下俯望時,有種想飛翔的衝動。
我的手,抓住了窗欞。
異國的街道,清淡寧靜。
只是往下淡淡地看了一眼,我的手指驀然收緊,身體儘可能的俯了下去。
“可可,你幹什麼?”屋的那頭,傳來歐陽驚慌失措的質問。
他裹著一條浴巾,急急的跑了過來。
以為我要自殺嗎?
我回頭微微一笑:我是一個與自殺無緣的人,因為從來沒有想過放棄自己。
只是在剛才的那一瞬,在我將頭伸出窗外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一個人。
穿著輕便的T恤,雖然戴著帽子,雖然裝扮得像一個無所事事的青年,我仍然在第一眼認出了他。
他已經入魂入夢入骨入血,我怎麼能認不出他呢?
韓玄飛,那個人,一定一定,是韓玄飛。
雖然看得不真切,但是,我就是能認定。
可是,他為什麼是那種打扮,為什麼會在這間旅館的樓下?
在我低頭的時候,他正往上望來,很短的一瞬,可是目光,仍然透過這遙不可及的距離,映過窗簾,投射到我身上。
也許在他的視線到達的那一刻,我真的有種飛下去的衝動,然後歐陽在後面出聲了。
我回頭安撫了歐陽,再轉身時,底下已空無一人。
彷彿剛才的一切景象,只是一場幻覺。
只是,是幻覺嗎?
我已辨不清真假。
“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了”,歐陽已經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拉離窗臺,手在觸到我身體時,有一種顫抖的錯覺。
也許顫抖的是我吧,誰知道呢?
“只是看風景而已。”我雲淡風輕的解釋著。
“要看風景,也應該讓我陪你,一個人有什麼好看的”歐陽還是有點不滿,手挽著我的腰,扣緊,不肯鬆開,“看什麼?好像也沒什麼風景吧,剛才看得那麼入迷?”
我笑,含糊地應付著,手回摟著他的腰,將他拖到沙發旁。
歐陽很快忘記了剛才的疑問,身子欺過來,順勢將我壓倒。
柔軟的沙發墊子深深的陷了進去,一如沼澤。
一個人,兩個人,淪陷了,爬不起來。
歐陽的動作出乎意料地溫柔,在滿屋落地窗外對映的晨曦裡,整個世界的光線,溫暖和煦如童話般不盡真實。
我仰頭,閉起眼,安安靜靜的,有海潮在身體裡湧動,流離的光線斑駁得灑在我們的身上,他的背,我的頸,都蒙上了陽光的氣息,那氣息有如實質,帶著海灘沙粒的味道。
“太慢了”我感嘆。
他的動作,太自制,太柔軟,讓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我不想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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