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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低語:“用來殺人也不錯,世子覺得這個主意怎樣?”
周夢鶴將脖子往外稍稍躲過一點,把頭扭向傅元諶:“皇上,草民就是個鐵匠,打製的刀具只能切菜砍柴。而且,草民也並非您口中的世子,皇上明鑑。”一雙眼直直的與他對望,清澈無懼。
傅元諶不甚理會他的目光,倒是收回刀扔到一旁,起身坐回了凳子上:“你起來說話吧!”
周夢鶴站了起來,暗暗吁了一口氣,“不知皇上這麼晚了找草民有何貴幹?”
“以後不准你再去接近風荷。”
傅元諶盯著他,有些咬牙切齒的命令道——他方才進屋後看到桌上那瓶佳釀,醋瓶子瞬間就打翻了,風荷為了要到手,可是磨了他半天嘴皮子,說是送給塢裡一個幫了她大忙的鄰居的,哪曾想居然是送給面前這個男人。早上見面時他就起了戒心,便差了馮威去查,沒想到查出來的結果讓他吃驚不已,這人竟然是十年前莫名失蹤的棽月國琉王世子拓勃瓚。
“皇上,”周夢鶴又跪了下去:“恕草民難以從命!”
“你敢抗旨?”傅元諶眼中浮現殺意,馮威按著腰刀,只等他一聲令下。
“草民不敢,草民接近風……曲小姐只是為了完成多年的一個心願,十年前,家母帶著身受重傷的草民逃回到大晉,已是身無分文,窮困潦倒,險些餓死街頭,多虧曲小姐出手相救,才讓草民母子二人活了下來。家母直到去年臨終前都記著償還當年恩情一事,所以……望皇上見諒!”周夢鶴言辭十分肯切。
傅元諶一愣,他還真沒查出有這麼一段故事,可任由這麼一號人在風荷身邊,而且,還在天子腳下,他不得不防。棽月國曾在大晉高祖皇帝建國之初暗部了不少眼線,而後他的父皇繼位,眼線已經被繳清得差不多了,哪曾想還遺留了這麼個重要人物。
“你處心積慮藏在天子腳下隱忍多年,你以為朕會信你這一面之詞麼?棽月國自相殘殺多年,皇位早已後繼無人,朕要是沒記錯的話,五年前他們還派過使者前來大晉尋人,想必,尋的就是你吧?放著好端端的王位不坐,窩在這小地方打鐵,世子,你這故事漏洞百出啊!”
周夢鶴輕笑:“皇上,切莫以己度人,既有人喜歡那上邊的風光,就有人厭惡那上邊的虛偽。草民只是遵從內心意願,望皇上明鑑!”他要真是處心積慮的隱忍,至於讓馮威一天的功夫就能查出自己的身份?
“你……”傅元諶眼中怒火頓生,這不是分明在影射自己麼?他一掌拍向僅剩的桌子角,灰飛煙滅。
馮威上前一步,拔出刀來。
小小的鐵匠鋪內,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大錘!”忽聽得隔壁傳來趙奶奶一聲怒吼:“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又錘又打的作死啊?再聽到你發出一點聲音,明天不準吃我的餛飩。”
乍然之下,傅元諶有些哭笑不得,揮揮手,讓馮威收起刀,眼角餘光注意到周夢鶴握了握右手拳頭。“你手上拿著什麼?”
周夢鶴遲疑了一下,攤開右手,裡面躺著一塊銀子:“曲小姐給的鍋和水壺的錢。”
“哦,”看見那塊銀子,傅元諶竟然笑了:“看來風荷的確當你是一個——幫了她大忙的鄰居!”
周夢鶴瞳孔一暗,竟沒有回話。
傅元諶心情大好,對周夢鶴的家庭情況也有了深入瞭解的興趣:“你方才說你是逃回大晉的,難道你不願意做棽月人?”
“不願意,”周夢鶴回答的很乾脆:“我母親本就是大晉的一名普通歌女,若不是當年被來訪的棽月王看上,她如今該像塢裡的婦人們一樣,過著安定平淡的生活,而不是受盡苦難早早離世。”憶起母親,剛毅的面孔上竟透露出些許哀傷。
傅元諶默然,他居然有些羨慕這個人,至少他有母親呵護了二十年,而自己從懵懂到成人,連母親的臉都不曾見過。他緩緩站了起來:“朕……不打算要你的命,但也沒有全部相信你的話,你說的是真是假,日後自見分曉,不過,你從今往後不準再去找風荷!”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散發出十足的威嚴,傅元諶盯著他,只要他點了頭,他立刻離開。周夢鶴沉吟了一下,抬起了頭:“皇上,草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只是什麼?但說無妨。”
周夢鶴狀似為難的看了看周圍的侍衛:“那草民就直言不諱了,草民覺得,曲小姐以後終是要嫁人的,皇上就算攔下了草民一個,也保不齊以後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雖然皇上對曲小姐有心,但兄妹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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