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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不擔心傅元諶會因此震怒的,傅元諶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無論何事,就算心中波濤洶湧,面上卻依舊雲淡風輕,如今還當了皇帝,那段數豈不是還要高一級?論城府之深,估計整個大晉還找不出比他更甚之人,若是她再想遠點:說不定以前同自己談天遊玩之時,還分了一半心想著怎麼奪位呢。只是那時,她真的是全心付出的……
傅元諶背手而立,神色自然,似乎在聽淑妃罵別人一樣,認同之處還頻頻點頭。見風荷看過來,還給了她一個微笑安撫的眼神。
“至於這個曲風荷,”陳妙音咬咬牙,依舊保持狂妄:“想活滿今年,門都沒有。”可看著傅元諶波瀾不驚的表情,心裡卻有些露怯起來:自己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傅元諶居然神色自若,彷彿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一樣。莫非……自己過於衝動了?她當日進宮之時爹爹囑咐過,進了宮不比家裡,不可妄言,不可逾矩,一言一行都牽連到陳氏家族,自己今日這言行……似是犯了爹爹的教誨了。
理智一冒出來,囂張的氣焰立刻萎縮下去,傅元諶見她眼中開始出現的慌亂擔憂,心中瞭然,面上卻依舊和藹,吩咐身邊侍衛:“看來淑妃娘娘的潑已經撒完了,那就送去太后寢殿吧!”
話音未落,立刻走出兩個身強力壯的侍衛,一左一右押著陳妙音快速往後拖去,倆宮娥也瑟瑟發抖的趕緊跟了上去。
“哎……皇上,皇上……”陳妙音追悔莫及的尖叫轉瞬消失在帷牆之後。
曲風荷但坐不語,眉頭已經深深擰起:皇家之事本與她無關,其背後的彎彎繞繞猶如大樹根莖,盤根錯節,這淑妃不過是家族和皇族之間的維持物,一旦打破,便淪為了犧牲品。看傅元諶老神在在的樣子,怕是早就預謀好了這一出,唯獨等著自己這顆來得時間剛好的棋子。
“皇上走得一手好棋!”思及至此,她面有微慍:“不知道接下來要走哪一步呢?是攝政王?還是陳太后?還是整個陳氏家族?”
傅元諶面有歉意,蹲下來想要檢視她的膝蓋,一邊回答她:“把陳氏一族連根拔起,一是解決了我的心頭之患,二是你父親曲尚書等發配西古海的忠臣可以雪恥回京。今日之事的確在我意料之中,可也沒想到陳妙音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可見除去陳氏一族乃是刻不容緩……”
“因為你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性,一言一行只會火上澆油。”風荷冷不防出聲打斷他的話,霍的站了起來,盯著還保持著下蹲姿勢的他一字一句問:“你方才說我爹是忠臣?這麼說來說你知道他是冤枉的,也就是說,我爹是你為了麻痺陳家的犧牲品,對不對?”
傅元諶一時愣住,不再言語,殿中霎時沉寂了下來。
她握緊拳頭,眼神猶如刀劍,殺氣騰騰:“傅元諶,我當初就該聽我孃的話,女兒家還是待在家裡好,免得出去遇上心思險惡的歹人。沒想到你這堂堂一國之君才是最大的歹人,害得我家四分五裂,流離失所。偏偏還長著一張正義無辜的臉——”最後一個字她簡直是爆發出來的,手上也一拳頭揮了上去,紮紮實實的擂在了傅元諶的肩頭。
一邊打一邊罵:“你欺負忠臣,算什麼皇帝?你滿腹算計,算什麼朋友?你不折手段,算什麼男人?你就是混蛋……大混蛋……”她打的起勁,拳頭下的傅元諶也不吱聲,任由她打罵,還將整個背部大面積弓起來,讓她打得方便。
“三小姐,三小姐,別打了。”馮威實在看不下去了,輕聲勸她。身邊的侍衛都被他勒令轉過身捂住了耳朵,可大部分人都在顫抖……
旁邊還有人?曲風荷拳頭猛的停住,身體卻還止不住的搖晃,傅元諶趕緊扶住了她,將她安置在凳子上,眼中滿是擔憂。風荷緩過勁來對上他的神情,頓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天哪,她方才怒火攻心,失控了。當著這麼多侍衛的面打了皇上,她的頭還要是不要?
“你放心,他們什麼都沒看到。”傅元諶知她所想,柔聲道:“若是打我能讓你出氣,那就接著打,打到你開心為止。”
曲風荷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閉上了眼:怎麼辦?憤怒發洩完了以後她似乎還眷念著傅元諶的溫柔包容,他的聲音彷彿有魔力,在她虛弱的心防裡遊刃有餘來回穿梭。臉上有溫熱的東西流了下來,她胡亂抹了抹,是眼淚。
“你讓他們先出去,我想跟你好好談談。”她的聲音緩和下來。
傅元諶點點頭,馮威立刻讓所有人撤退到殿外,團團守住了,一隻蒼蠅也飛不進。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吸吸鼻子,面容有些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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