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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不習慣他們的對話方式,有記憶以來,幾乎不曾和任何人聊這麼久。除了維青……
“再說吧!”想到維青,心情便輕鬆不起來,突然有種虛脫、無力之感。
雲颺見她神色蒼白虛弱,連忙道:“好了,改天再聊,早點休息吧!”
“才九點多而已,現在休息也太早了吧?”
他用手肘撞了浩子一下,朝他使個眼色,浩子馬上有默契地改口:“不過,早睡早起身體好,你還是早點休息好了。”
採晴歉然地點點頭,便轉身把門關上。
回到自己房裡,雲颺怎麼樣也無法專心繼續他的報告。江採晴孤獨的眼神和落寞的背影在他腦海中盤旋,輕輕牽動他某根細微的神經。
她談不上美麗,過肩的長髮使她的眼睛看起來更大、更空洞。沒有年輕飛揚的神采,也沒有歷盡風霜的滄桑。他實在想不透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屬於青春、屬於歡笑的年輕女孩在臉上寫著空白?
他們見面不過短短几分鐘,他居然研究起她來?雲颺不禁失笑,搖搖頭,還是作功課要緊吧!
採晴一上樓就看到她門上多了一張紙條,用鑰匙開了門順手將紙條撕下來,才看第一行就忍不住搖頭。
江彩琴
ˉ晚上七點三十分請至斜對面共商大計
浩子留ˉ
江彩琴?怎麼會差那麼多?名字不過三個字就錯了二個,幸好沒連姓都幫她改了。
斜對面?不就是老擠著一堆人的那間。浩子?應該是那沒戴眼鏡的吧!另一個叫……叫什麼……忘了!
還怪人家寫錯了,起碼他還記得自己叫什麼,而自己呢?壓根兒忘了,只隱約記得他們的長相,但充其量也只是以眼鏡來區分罷了。
放下揹包和紙條,面對著籃子裡堆了小山似的髒衣服不禁要嘆氣了。
在家裡,一向都是鐘點女傭在打理這些事的,從來不勞她費心。上次洗過的衣服穿起來硬邦邦的,流汗後甚至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現在又有一堆,再不洗就沒得穿了。幸好她的衣服都黑色的,沒洗乾淨也不至於太明顯。
採晴無奈地抱起那座小山往浴室裡去,若非不願回家,她真想把衣服搬回去洗算了。
就在和肥皂泡沬大戰最後一回合的同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嚷,想必“斜對面”又高朋滿座了。
採晴把衣服拿到陽臺晾,忍不住懷疑:“他們為什麼總是那麼快樂?好像一點煩惱都沒有。”原本她也沒什麼煩惱的,但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晾完最後一件衣服,採晴鬆了一口氣,並在心裡祈求著這些衣服不會像上次那樣。
“斜對面”不時傳來一陣笑罵聲,她望著屋子裡的每個角落,一片死寂像海浪般席捲而來,激起她心底深處的悲哀。
她還好年輕,生命還好長,為什麼不能像他們一樣?為什麼一點也笑不出來,難道真是她不正常?
心酸、委屈、寂寞的感覺在他們傳來的聲浪中顯得格外強烈,她渴望的不過是些許的關懷與溫情,為什麼竟是那麼遙不可及?
突然的敲門聲著實嚇了她一跳,抹去眼角的淚強自鎮定地深吸口氣,才把門開啟。
“你看到我留的紙條了嗎?”是那個沒戴眼鏡的,採晴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過來?”
“啊?”她只記得紙條上的“江彩琴”三個字。
浩子看她一臉茫然,又問說:“紙條你看了沒?”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可以用說的。”浩子忍不住想笑了。
“喔!”採晴順從地說。
“說呀!”
“說什麼?”
“我的天哪!急驚風遇到慢郎中,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實在有點哭笑不得。
“不知道。”她老老實實地回答,感到一絲困窘。
“OK!我在你門口貼了紙條,上面寫著:”江彩琴,晚上七點三十分請至斜對面共商大計,浩子留“有沒有?”
“有!”
“現在是七點四十二分,小姐,你遲到了不說,還搞不清楚狀況!”浩子拉著她往外走,“大夥都在等你呢!”
來到“斜對面”——浩子的房間,採晴不禁微微蹙眉,眼前這些人或躺或坐,有的翻雜誌、有的調音響,舒適自在得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採晴的拘謹在他們當中顯得突兀。
“嗯咳!”浩子拍拍手,扯著喉嚨,“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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