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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瑋凌厲的注視下,剛剛啃完燒雞的小黃怯生生把藏了雞骨頭的爪子往後挪挪,挪完怯生生瞟君瑋一眼,發現君瑋居然還在看它,再往後挪挪。
君瑋看著小黃愣了半晌,問我:“它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想原來一切都是誤會,正想告訴他小黃剛剛才從路邊的草叢裡冒出來,身旁的百里瑨突然幽幽地:“要找藉口也找個好點的藉口麼,不用解釋了,也不用掩飾了,你果然還是看上了我……”
君瑋沉默半晌,無言以對地將我望著。
我琢磨出來他這個眼神是求助,立刻插話:“咳咳,百里兄,這個咱們先不討論,問你個事兒啊。”其實我都不知道要問他什麼,只是為了轉移話題,想了半天,沒想出生活中哪些地方與他有重合之處,只得拿出君師父給我找的四方城裡的那樁生意來客套:“那什麼,你吧,你既是鄭國人,有否聽說鄭平侯的那位夫人,十三月啊?”
幽幽的百里瑨猛地抬頭,蹙眉想了想,道:“你是說,月夫人?”再想一想,又道:“月夫人早已歸天了。”
我怔道:“不會吧,我有個師父,前幾日還收到這位夫人的信……”
百里瑨做出思考的模樣,良久,道:“哦,你說的是平侯容潯的那位月夫人啊,我還以為你說的是……”話沒說完又道:“可是你剛才說了十三月?”他抬起頭來望著我:“你說的那位月夫人不是十三月,那女人和她夫君都是賊,真正的十三月,”他頓了頓:“早死了。”
十三月之第二章
【月夜重逢】
七日一晃而過,五月二十五,夜,月明星稀,天色晴好,我、君瑋、小黃兩人一虎從四方城星夜出奔。
迄今為止,我做過的生意不過兩樁,還沒有總結資格,但已經忍不住想總結一句,今後的販夢生涯,估計再不能遇到比鄭國這趟更加輕鬆的差事,只需彈個琴送個信就把一切搞定,還可以白白賺上一命。這是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是身為主顧的月夫人因信仰問題長年吃素。這也無可無不可,關鍵是她不僅自己吃,還喜歡發動大家一起吃,作為客人,我們尤其不能倖免,令君瑋和小黃備受摧殘。他們本想溜出王宮到城中酒樓打個牙祭,但王宮這種政府機構其實和妓院賭場沒什麼區別,都是進來要給錢出去要給更多的錢,我們雖然曾經是有錢人,可遭遇了幾次政府罰款,已經赤貧,這也是大胤眾多有錢人的共同煩惱。出於對肉的嚮往,當了結了月夫人夜奔出鄭王宮後,大家都很高興。為了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被餓得面黃肌瘦的小黃還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結果滾得太厲害,半天爬不起來。我拍了拍君瑋的肩膀:“去把你兒子扶起來。”
君瑋怒道:“誰生的誰扶。”
我說:“不是你和百里瑨生的麼?”
君瑋轉頭深深地看我:“你去死吧!”
月上中天,我和君瑋商定兵分兩路,他帶著小黃向西逃,我向東逃,最後大家在南方相會。這就是說我們必須將逃跑路線制定成一個等腰三角形,最後在它的垂直平分線上會和,君瑋數學學得不好,我已經可以想象這個計劃必定要以失敗終結,最後他不幸迷路,然後被人販子賣去勾欄院,終身以色侍人,運氣好的話被當地縣令買回去做個妾什麼的。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深深感到把小黃交給他帶果然是明智之舉。假設遇到貞操危機,至少還有小黃可以奮力保護他,不然真是不能令人放心。雖然制定這個逃跑方案的初衷只是覺得小黃太引人注目,鄭平侯追蹤我們時必定要以它為座標,簡直是跟誰誰倒黴……
我們推斷鄭平侯容潯必定要來追拿我們,根據在於半個時辰前,我們結果了王宮中他最寵愛的一位夫人——傳說中的十三月,月夫人。更要命的是,在逃跑前還順走了這位夫人髮鬢上簪著的一整套黃金打的首飾。
我從前看過一本書,書中寫一個女子靠算命為生,會一種奇特的幻術,世上見過她的人若干,卻無一人記得她的容貌。而在鄭王宮中見到的月夫人十三月,就像是從那本書中走出的女子,讓人轉身就遺忘。我們曾經很專業地研究了一番,覺得她一定不會秘術,那這個特質就只能跟長相有關了。並不是說她長得不美不扎眼,只是眉眼太淡,像水墨畫裡寥寥勾出的幾筆,沒什麼存在感。
這也說明了她沒有化妝。
十三月是個奇怪的女子,飲了我的血,讓我看到她的華胥調,卻並不告訴我她要什麼,只將一封信放在我手中,輕聲道:“君師父說你能做出重現過去的幻境,圓我的夢。只是那幻境裡我將再記不得現實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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