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年的雙手,少年的神情不由得也肅穆起來。
“從10年前我們相遇開始,你就想要個名字。是我不好,一直拖著。我只是覺得……覺得,如果你有名字,”廖藍注視著少年的眼睛,“那麼,我會無時無刻不念著這個名字,哪怕只有一瞬間,也沒法把你從心裡移出去了。”
廖藍把目光從少年臉上移開,稍稍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笑道:“我爹媽給我取名時很隨便,我出生時天很藍,他們就叫我‘藍’了。給你取名可不能這麼亂來。”
“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月亮上下來的仙人,人間怎麼可能有這樣玉雕一般的孩子呢。所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用玉給你取名。”
廖藍翻過少年的手心,在上面一筆一劃地寫著:“瓏,刻著龍紋的玉。玉一般純淨,龍一般自由,這就是你。”
廖藍繼續寫第二個字。“另一個字,我想和我的名字一樣,也是某種顏色。本來,我想用紅色,殷、緋、丹,炎……但是,我不喜歡紅色,更不願意讓紅色成為你的烙印。”
廖藍撫摸著少年不帶一絲雜色的銀髮,還有白瓷般剔透的臉龐。“白色才是你。天真無邪,清清白白。所以,你就叫廖瓏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廖藍微微一笑,“何況,‘廖’筆畫太多,犬瓏白’兩字也比較簡單,你應該很快就能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了。”
瓏白撲過來緊緊抱住了廖藍的脖子。廖藍撫著瓏白劇烈起伏的肩背,此時也和他一樣心潮澎湃。但是,廖藍提醒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正式把‘廖瓏白’寫入族譜之前,”廖藍從香案旁取出明天儀式要用的酒壺和一個杯子,“我想和你在廖家先人面前立下血誓。”
廖藍斟滿酒杯,伸手取下瓏白的耳墜,劃破自己的食指,將鮮血徐徐滴入杯中。他將耳墜遞還瓏白,示意他照做。瓏白猶豫了一下,也劃破手指,將兩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
廖藍面向牌位,雙手將酒杯舉過頭頂:“先人在上,從今日起,廖藍和廖瓏白血脈相系,一命相連,生生世世,形影相隨。”
廖藍凝視著著手裡的酒杯,猩紅色的酒液裡,倒映著他神情複雜的臉龐。他定格了一秒,毅然喝下了半杯酒。
瓏白接過酒杯,將剩下的血酒一飲而盡,又將酒杯遞還給廖藍。廖藍在手指觸到酒杯的那一刻,突然聽到內心土崩瓦解的轟鳴聲,一直以來的堅強和冷靜剎那間化為烏有。他猛然攬過瓏白,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聽著,瓏白,聽著。”他的聲音劇烈顫抖著,“不管輪迴有多漫長,不管我們哪一生哪一世才能重逢,哪怕化成灰、化成風,你都要記得,你叫廖瓏白,我叫廖藍,只要你喊我的名字,我就會來和你相見;我喊你的名字,你也一定要馬上回答,別讓我找不到你,別讓我一個人……一個人……孤零零的……”
淚水不受控制地洶湧而出,廖藍再也說不下去了。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態的瓏白,嚇得連連說:“我記得,我一定記得,你不要哭了……”
良久之後,廖藍才恢復平靜,拉著瓏白的手,慢慢走回家去。大雪已經停了,一掛將圓未圓的月亮,照耀著白皚皚的野地裡。
“滿月快到了啊……”瓏白望著月亮,無比惆悵,“原來我醒來也快一個月了,沒幾天又要睡了!”
廖藍看著他,不知怎麼回答。突然,瓏白捂住右耳,叫道:“疼!”
“怎麼了?”廖藍掰開他的手,看到他戴著的玉墜子急促地閃著紅光,像是燒起來一般。廖藍慌忙將它摘下,假裝踉蹌了一步,把它掉在了雪地裡。
“我來撿。”廖藍用後背擋住瓏白的視線,把玉墜子抓在手心,另一隻手敏捷地伸進袖籠,拿了個東西出來。等他站起身,指尖已捻著一隻和平時一樣的玉墜子,沒有發光,也沒有發燙。
“你看,沒有什麼問題啊。”廖藍把玉墜子交到瓏白手裡。瓏白搖搖頭,摸摸耳朵,仍是一臉迷惑:“大概是被蟲子咬到耳朵了吧……”
“回家我再給你看看。”廖藍若無其事地說道。而在他的袖籠深處,紅光仍在不停閃爍。
好像與紅光呼應似的,在遠處的宗祠裡,每一支蠟燭都竄起了尺餘長的火焰,像先人靈牌吐出了長長的紅舌,又像無數的蛇影在狂亂地舞蹈。
宗祠背後的棲山,像是被這些火焰灼傷一般,發出了尖利的風聲。
作者有話要說:
☆、封印
“他是惡龍!”
“不可能,他只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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