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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像被擠進了沙漏一般,無可挽回地崩塌、流失,頃刻間消逝得乾乾淨淨。
水陣的封印解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險著
破爛的茅草屋外,一個婦人手裡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兩個人乍一看都很胖,再一瞧就能看出,這是極度飢餓造成的浮腫,比起面黃肌瘦,“胖”離死亡更近。
這段記憶的主人伸出手,遞給孩子一個糯米糰子。孩子搶也似的抓過,轉眼吃得精光,不停地舔著嘴角,恨不得再搶一個糰子來吃的模樣。
婦人看在眼裡,哭了起來:“高僧大人,這孩子就交給你了,他不挑吃不挑穿,什麼苦都能捱,只求你給他口飽飯!如果菩/薩保佑長大成人,記得回樸嶺陳家村看……”
“別說了!”旁邊一個人立即喝止道。高僧對婦人嚴厲地說:“這孩子已編入我寺名冊,從此便是無名無姓、無籍無根的彼岸之人,不可再跟任何人說其俗名,知道嗎?否則,菩薩嗔怪起來,大禍難逃!”
婦人唯唯諾諾地應著,與高僧隨行的兩個中年人把一擔米抬到茅草屋裡,又把一兩銀子塞到婦人手裡。婦人狠狠心放開小孩的手,示意他跟高僧走。
“娘,我想吃白米飯。”小孩突然怯怯地說。婦人頓時淚如雨下,高僧也禁不住惻然嘆氣。
“快走快走,那麼多廢話。”一個人上前想拉走小孩,高僧卻擺手阻止了:“最後給他做頓飯,吃了再走吧。”
婦人面露喜色,連忙進屋,小孩跑到屋後拾柴。不一會兒,煙囪裡就升起了嫋嫋的炊煙。
高僧站在茅草屋外,對兩個中年人輕聲說:“五行法陣和地宮慢些建也無妨,10個乙未年正月初一出生的孩子已經找齊,務必儘早作法。我年事已高,只能暫時將你們與血病阻斷,若想求得永世安穩,還得靠封印之局!”
兩人連連點頭,高僧又問:“10個孩子的俑具都準備妥當了嗎?”
“是。照您吩咐,將姓名與籍貫刻於俑內,只待孩子進入後即行密封。”
“孩子的姓名和籍貫都是禁忌,為防他人竊聽,今後如非萬分必要,切莫談及,至親亦不可告知!”
“是,是。”其中一個人的腦門上明顯冒出了汗珠,很容易讓人猜想他說不定曾對枕頭邊上的透露過不該透露的資訊。
“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囿於窮苦,不得不將他們販賣,你我所做之事,罪孽極其深重。但百年之後封印完成,孩子亦重獲新生,至少不復今世之貧寒。對他們所作犧牲,更宜心懷感激,務必修書傳家,命百年之後的族人善待他們。”
兩人還是啄米一樣地點頭。高僧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山野。孩子已經拾完柴,在屋後一條骯髒的水溝裡玩著,一會兒站起身,一會兒蹲下去消失在垃圾後面,不知道忙乎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婦人聲音叫他吃飯,他快步跑了過去。
這頓飯吃得很快,沒一會兒孩子就出來了,臉上髒兮兮的。“知道你是去吃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挖煤了!”一箇中年人嘀咕著,把他牽了過來。
婦人的哭聲又響了起來,“福平……”她剛哀叫了一句,突然捂住嘴巴,顯然是想到了高僧之前的警告,怕自己的一時失口會導致高僧對交易反悔。不過,高僧沒有理睬她,而是點上燈籠,不顧暮色暗沉,帶著買來的孩子匆匆踏上了歸程。
暴雨如注,窗外的街道大有變成汪洋之勢。自從從泉眼裡出來,住進鎮上的客棧,廖藍已經在心裡把這段記憶影像反反覆覆檢視了無數次。雖然廖藍入住時跟老闆說“雨歇了就走”,但他很清楚,這雨不下到氾濫成災,絕不可能停歇。而眠江在雨中翻滾洶湧,所有的船隻都進港暫避了,他們只能困在客棧裡。
但是,即使能乘上船回家,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廖藍完全沒有想到,這局棋會出現如此意外的變故。
周鴆竟不是陳福平。
想必周鴆看到高僧的這段記憶影像時,從某個他本人才知曉的細節裡,一眼就發現了前後兩個陳福平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廖藍是在江底時才回想起來,陳福平滿臉髒汙十分可疑,似乎在掩飾什麼。以周鴆童年時極為好動的性格來推斷,很可能後一個陳福平臉上有平日摸打滾爬時磕碰出的傷痕,為了不讓人認出他不是前一個乾乾淨淨的陳福平,故意在汙水溝裡抹髒了臉。
廖藍尋找替代周鴆的屍骨時,陳家後人也沒說起陳福平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兄弟。可能是陳家媽媽相信了高僧的恐嚇,從此絕口不提“陳福平”三字,把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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