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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剛明明是感覺到它發出了鼾聲的。
可一大清早,它站在楊剛的額頭,一付悲傷欲絕的樣子,淚珠青蛙一樣地跳出,嘀嘀噠噠地落在楊剛的臉上。
“嘛呢?這麼傷心?”楊剛關切地問。
它一下趴在楊剛的臉上,淚如溪流,泣聲道,“我被人揍了一大頓。眼都黑了,唇都青了,骨頭都快碎了。”
嗬,這麼誇張。
“你就不會還手?”楊剛怪它的窩囊。在楊剛的心目中,鬼幽子也是個詩人來的。
“我不會還手,我不會還手,你什麼時候是會還手的人?你從來沒鍛鍊過我還手,你叫我怎麼還手?”它氣呼呼地道。
這倒是。
但這不是楊剛的問題,是楊剛老爸的問題。
楊剛老爸愛打架,不,準確說是人家愛找他打架。從小學打到高中,他是屢打屢敗,屢敗仍屢打。其實不是他愛打,是人家逼著他不能不打。每打都是他吃虧。為啥?他不會還手。人家打到他眼圈黑,他只會打人家多肉的地方。大腿啦,屁股啦,反正是不頂用的地方。
楊剛媽知道他爸的故事之後,就笑說,“你幹嘛這麼傻呀,人家打你眼睛,你就不會打人家眼睛的?”
“打什麼打?萬一打瞎了人家的眼睛怎麼辦?”他爸還振振有詞地回道。
“毛病,沒藥救。”楊剛媽故意和氣道。實則心裡甜得很,想,像這樣心地純厚的人,這世上到哪裡去找?
“就是嘛,有其父心有其子嘛。”楊剛的靈魂譏道。
“你就不會說,青出於藍勝於藍?”楊剛不滿道。
“我看你比你老爸更差勁。”
“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昨晚我就是隻會捱揍,根本連還手的意識都沒有。”
“不可能,你當我是面對希特勒的猶太人,只會讓人家投進毒氣室啊。”
“好一點。”
“怎麼好法?”
“你還會跑。”
這壞傢伙,差點沒讓楊剛“嗤”聲笑出來。想想,楊剛不可能這麼差勁啊,在波姬絲的香居跟漢德姆斯短兵相接,楊剛的表現就不錯嘛。
“屁,那全靠人家波姬絲給了你力量,否則的話,你就死定了。”靈魂毫不留情地道。
這個,似乎是有點那個意思。靈魂似乎沒誇大。
如果是這樣,問題就真大。
楊剛沉重地想:我的靈魂不堪鬼幽子一擊,那我還有什麼希望鬥贏他?不錯,我可以像我老爸那樣屢敗屢戰,可鬼幽子手允許我那樣做嗎?他會給那麼多機會給我嗎?萬一跑不快,我的靈魂就不是眼黑唇青的問題,真像它說的,骨頭都會掐碎。
對手如此狠辣,真是出乎楊剛的意料。
其實,有哪個自栩為救世主的人,不是心狠手毒的呢?
楊剛這個詩人啊,也真是太天真了。
靈魂仍傷心在哭。
那樣子,絕對比一個女孩跟上一個窩囊廢還要傷心百倍。
楊剛是個要面子的人,自尊心極強的人,怎麼能忍受靈魂對自己的絕望?
楊剛脫口而出,對珍娜說去“渥太華”,當就是他楊剛硬了心腸,要痛下殺手了。
不過,這個念頭只一閃,楊剛立馬將它掐熄。
頭一低,吻住波姬絲的唇。
波姬絲的唇柔軟地牽動著楊剛。她彷彿已明白楊剛的心思,要令楊剛的激情掩蓋住楊剛的真實意識,對楊剛便回吻得十分投入。身子也在楊剛懷裡軟軟暖暖,散發出一股股誘人的膚息。楊剛身上就像盛開著百花,斟滿春天醉人的芬芳,墜入時間的無限。
是的,時間讓萬物擁有美麗的果殼,使每一個生命都自成獨立體。從這點上說,時間對誰都沒有偏愛。生命體一旦存在,便永遠存在,融入時間之中。在時間的眼裡,萬物不存在誰高貴、誰低賤,誰長生、誰短暫,誰美麗、誰醜陋,誰兇惡、誰善良……萬物擁有了它的果殼,便擁有了存在的理由,生存與發展的機會。時間就像一張白紙,任由萬物去抒寫自己的喜怒哀樂;時間就像是永恆的化身,哪怕是一粒微塵、一縷轉瞬即逝的光,都可以自由地進入它的懷抱,深入它永恆的境地。因為對於時間來說,沒有消失和死亡的概念,不管微塵變成了什麼,不管光如何由發光變成了無光,都只不過是形式的轉變,它們始終存在在時間的無限裡面。
我們熱愛生,而懼怕死,是因為我們對自身物質的一種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