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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他們的心情都跟楊剛一樣，都絕對不希望波姬絲有事。現在即使來一顆原子彈，也不能阻止他們朝波姬絲的出事地點跑過去。

波姬絲，波姬絲，你可千萬、千萬不要有事啊。我楊剛還和你結婚，我還要和你生孩子，我還要和你漫步在花前月下，我還要為你寫詩，我還要……

第十一章 瘋跑狂想

波姬絲，波姬絲，你可千萬、千萬不要有事啊。我楊剛還和你結婚，我還要和你生孩子，我還要和你漫步在花前月下，我還要為你寫詩，我還要……

楊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那麼能跑。跑出一里多地，珍娜就在楊剛身後急促喘息了。而楊剛他好像根本沒有喘息的感覺，雙腳就像被火燃燒著一樣，只有快，跑得更快，才能減輕其灼痛。

是當兵是練下的越野長跑功底？

不可能。跑步是他楊剛的弱項。楊剛跟他老爸一樣，人家百米跑十三四秒，楊剛和老爸非跑個二十多秒出來不可。一輪越野長跑下來，坐定喘息，第一個念頭就是：下輩子打死都不當兵了。

能常得到嘉獎，全在於天生的射擊技術。每回的實強射擊，都能得優。得一回良好，都會覺得是丟八輩子的面。不過這樣的機會，一次都沒出現過。

可楊剛這時不是子彈，沒有火藥的爆破力，沒有火藥作堅強的基礎。全憑自己的血肉之軀。

飛跑著，血之軀也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了。自己的雙腳中如何穿越麥地，如何跳過溝溝坎坎，全然不知。一切都像懵然，一切都已經無覺。只感到風從耳邊呼嗖而過。草屑撲在臉上。目光若飄若浮，茫然無措。

心裡只有一個意念，就是跑過去、跑過去。

嘴裡只重複一句詞，波姬絲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楊剛的靈魂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點資訊、一點感覺都沒有給楊剛。楊剛的心就像塞滿了一把幹稻草，任楊剛怎麼咀嚼，都是一種乾巴巴的枯燥無味。根本感覺不到波姬絲怎麼樣了。

靈魂啊，好像每到關鍵時刻，就要回避楊剛。讓楊剛自己去急，讓楊剛自己去痛，讓楊剛自己去面對虛空，讓楊剛自己在虛空裡頹廢，讓楊剛自己在頏廢裡絕望，讓楊剛自己在絕望裡墜向無底的深淵，跟地獄稱兄道弟。死好像就是自己最好的結局。

當年楊剛老爸在戰場上抱著重傷的戰友求救，據說就是一口氣翻越了十幾個山頭，對方狙擊手的子彈，就像蝗蟲一樣追著他。到了戰地醫院，他的褲腿衣袖，足足有一百二十八隻子彈洞。

沒人能相信他會是一口氣翻越了十幾個山頭的。

他自己回想起來也說，那十幾個山頭，應該不是我自己翻越的。

戰友因他而得救。

楊剛呢？

楊剛能救回他的波姬絲麼？楊剛連她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啊。

兩枚導彈。

不是古人的兩支箭。看武俠電視，高手身中十幾箭都沒事的。可看好萊塢大片，一枚導彈就足令一車人飛上天，連喊爹喊孃的機會都沒有，就跟閻羅王握了手。

兩枚導彈啊。

美國佬，如果我楊剛的波姬絲有半點事，我楊剛就操你祖宗十八代。什麼不好弄呀，偏弄出那麼精確的導彈來。

瘋跑，楊剛感到自己是跑瘋了。即使是上帝站在楊剛面前，他楊剛都會毫不猶豫地一拳打過去的。

沒什麼能阻擋住楊剛朝波姬絲的出事點跑過去。

奇蹟出現吧，奇蹟出現吧。楊剛的心在祈禱。

波姬絲會向我楊剛走來，而不是轉身離去，更不可能遠去。

如果波姬絲轉身遠去，我楊剛的世界將就是地獄。楊剛想肯定是的。到時肯定是吃之無味，睡之無覺。手伸出去是空，手抓著東西是空，手按著自己的心口不知道自己的心在跳。自己的目光望不出去，一出眼簾就朦朧，就變成了淚。每個毛孔都是哭泣的嘴巴。每條汗毛都是煎熬的烈火。

波姬絲啊，如果你有事的話，我楊剛連地球都要撬翻它。

楊剛感到自己蠻不講理了，變得野蠻極了。一邊是對波姬絲的無限焦切，一邊是對整個世界充滿刻骨的仇恨。

如果波姬絲有事的話，楊剛想自己會拿一顆原子彈，將整個中東炸平。

媽喲，楊剛這不是變成了恐怖分子了嗎？

你可是個詩人啊。

但瘋跑著的楊剛，心裡只焦切著波姬絲的楊剛，哪裡還有詩人的感覺？哪裡還有詩的美感？

瘋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