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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妃娘娘,儘管你是明家的私生兒,確然自你一出生起,便沒有逃離過明家的眼線,”張老頭長嘆道:“九貞居士為人正直,不願迎上,生活也頗為清苦,自從髮妻生病,更是借據,明風卿常常暗中派人接濟,你到了紫棲山莊,你的表兄他。。。。。。。。”的
“你胡說,誰是我的表兄,我沒有表兄,我姚家子孫不旺,到了我父親這一輩都是一脈單傳,沒有任何親戚,連幾個結義的妹妹和哥哥都是人販子牛車上認來的,哪裡來的撈什子表兄。”碧瑩大吼著,額頭汗水淋淋。
我轉過身來,張老頭卻冷哼一聲:“說起來您的表兄,明仲日,”他看了我一眼,挑眉道:“咱們大家都還認識,。”
“別說了。”這回輪到我和碧瑩一起大聲說了出來。
“我不說,難道您和花西夫人就猜不出來?那麼可見明仲日確然厲害啊,”張老頭冷笑連連,看著我的眼睛,冷然一字一句無比清晰道:“他。。。。。。就是您和花西夫人的結義二哥宋明磊。”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響著,讓我感到有些旋暈。
永業三年上元節上,渾身浴血的青衣少年,在華山頂上的山洞裡緊緊擁著我,過多的失血令雙唇沒有一絲血色,然而那雙天狼星一般明亮的眼睛裡充滿了幢景,他對我說道:“我們忘掉一切,忘掉所謂的國仇家恨,離開這個亂世,去浪跡天涯,就我們兩個人,去過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木槿。”
在這以後的歲月裡,我只要一想起他,耳邊便全是那天他說得話,眼前便是天空飄著紅色的雪,那玉女峰上的皚皚白雪,亦被子弟兵的血染得鮮紅,成為我這一生最可怕的惡夢,然而當時的他卻笑得那樣快活,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快樂:“二哥知道,你不愛功名利祿,不愛綾羅綢緞,你一直向望的就是那樣的生活,二哥的心中也一直渴望那樣的生活,可是這一路走來,沒有人給過我任何機會來選擇。”
二哥啊二哥,當初你對我說的國仇家恨,原來指的根本不是什麼南詔奇裘,西安淪陷,你一心所想的卻是明家敗於原家之後滿門抄斬的血海深仇,避走他鄉。
二哥,這就是為什麼在德馨居那六年,只要碧瑩出了什麼事,你必定會出現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那時的我何其天真,居然真得以為我們小五義的友情,感動了那大名鼎鼎的趙孟林來為碧瑩看病,這一切想必也是你的安排。
那一年,我剛滿十五,碧瑩和非珏同年十六,都不知不覺地到了適婚的年齡,於是躺在床上六年的碧瑩,居然慢慢好了,我去找你報喜,你卻毫不驚訝,因為這一切本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二哥啊二哥,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我的眼前早已模糊,唯有耳邊張老頭冷清的聲音沒有停止:“他所做的一切大約為了保護您,不讓您淌進原家同明的家混水,可惜,直到最後,他卻不得不利用了您心中的軟弱之處,一個女人應有的嫉妒之心,做了一生都無法挽回的事,徹底改變了你的命運,於您,這很難說究竟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張老頭的聲音如憫似悲,彷彿一個超脫於世人之外,冷眼看世界的精靈一般,清冷華麗卻又如此冷酷:“他知道他說得每一句您都會相信,無條件的相信,他也聽得懂你冠絕天下的琴音之中所隱含的野心,因為你和他都是明家的人,自古以來,明家無論男女,皆是代代英才,世世豪傑,作為明家的人,你如何安於平凡,又如何能做到平凡呢?”的
“於是他慢慢地引導你,造就了光華四射的大妃娘娘,讓您走向榮華富富,權勢榮寵,而其代價便是最終讓您傷害了一個最不應該傷害的人,她本是這世上待你最好的人,你卻強迫自己將她想成了世上最不堪的人,同她反目成仇,因為只有這樣,他們,甚至是您自已才能說服您自自己,有勇氣去取代她在您夫君心中的位置。”的
碧瑩不由看向我,淚如泉湧,混身抖得要散了架,我從她的眼神裡分明看到了她的世界是已然崩解,她一直所擁有的一切,驕傲,自尊,名聲,權利,地位,良心,執著,人生的情愛,甚至是恨,傾刻間土崩瓦解,化為虛無,變得如此可笑,我本該興災樂禍,大聲嘲笑她,可偏偏心中那一股強烈的不忍和辛酸湧起,我定定地看著她,流淚顫聲說道:“別說了。”的
然而張老頭卻不顧我繼續冷冷說下去:“其實,大妃娘娘,以您的才貌本無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