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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深冬的午夜如此寒冷,我們的心靈卻是如此溫暖,於是我們都快樂而單純地微笑起來,錦繡依然抱著我的胳臂,卻笑得格外開心。
然而誰也不知道,甚至就連後來以神機妙算而聞名天下的宋明磊,在當時的月光下也沒有推算出我們五個人日後會成為那個時代翻天覆地的人物。
於是一路上我們開始以兄弟姐妹相稱,陳大娘自然免不了又瞪眼看了我們一陣。
一日,薄薄的晨曦中,來到一片平原處,牛車停在了河邊休息,我正凍得直打哆嗦地掬著水洗臉,一抬頭就見陳大娘一聲不響地細細端詳著我,當時把我給唬了一大跳,差點摔到河裡。
她蹲下來平視著我說:“老孃一輩子走南闖北的販仔子,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丫頭,你肯定不是一般人。”
我呵呵乾笑:“陳大娘,您見識多廣,我算那門子來的不一般。”
她眼波一轉,對我飛了一個媚眼,當時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我一個八歲的小屁孩飛媚眼,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她對誰都這樣,只聽她說:“只可惜,你跟著你家天仙樣兒的妹子,這輩子是沒好果子吃的。”
她什麼意思!她不會真要把我和錦繡賣給妓院吧!
我急了:“您不會是要把我和錦繡賣到什麼下三濫的地方吧。”
她哈哈一笑,那顆大痦子也笑得花枝亂顫:“放心吧!咱陳玉嬌不是什麼好人,但咱也從不把女娃子往妓院勾欄裡面推,再說了,你們五個正好是西北原將軍要的人,我怎麼敢把你們隨隨便便給賣了。”
西北原將軍?我很納悶,正想再問,她已扭著腰肢找她那趕車的相好的去了。
不過我至少還是放下了一顆心,總算不用變成風塵女子了。
又過了月餘,沿途的柳樹開始冒出了綠芽,冰凍的河面開始破冰融化,牛車進入了一座氣象萬千的城市,我們從布簾向窗外瞧了一瞧;其街市之繁華;人煙之阜盛;自與別處不同,我們終於到了西安古城。
出了東市,沿著盤山道,上得一處翠綠的山峰,開闊處,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視線所及,皆是金色的琉璃瓦下,屋闕起伏,富麗堂皇。正對著眼前的是一座高大的漢白玉牌坊,巍峨地聳立於眼前,兩旁石柱上九龍翻雲吐珠,坊上氣勢顯赫地雋刻著四個大字:“紫棲山莊”。
我仔細看了一下落款,不由倒抽了一口氣,原來竟是本朝先皇親筆御賜的,兩邊一副對聯:勳業有光昭日月,功名無間及兒孫.亦是御筆,難怪這陳大娘要把我們幾個,所謂最好的貨色留給了這西北原將軍家了。
紫棲,紫棲,難道是一切冥冥註定的,好像是專為紫浮,錦繡的前世所定似的。我悄悄問錦繡可喜歡這裡,她瑟縮了一下,緊緊挽著我的手臂:“木槿,那柱子上的龍,我怕。”
我們從西邊角門進入,陳大娘稟聲斂息,恭恭敬敬地走在前面是,幾個拐彎,隨至一垂花門前落下,二個婆子冷著臉出來,陳大娘堆著笑,輕聲耳語一番,一人塞了一吊錢,才得進了垂花門;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當地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小小的三間廳;廳後就是後面的正房大院,正面六間上房;皆雕樑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鳥雀。臺磯之上;兩邊有序地站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一見他們來了;已有一人打起簾籠回話:〃夫人,建州的陳大娘領著新來的人到了。〃聽到這話,我的心徹底放了下來,總算是這陳大娘還真沒把我們賣到妓院。
到了屋裡,那富豪華麗讓我眼前一亮,百合薰香盈盈而饒,西洋的金擺鐘滴答滴答,我的同伴們幾乎眼睛都看直了,我們跪在外間,隔著微晃的珠簾,裡間的坑上坐著一個華服的婦人,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一身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姿容秀麗,不怒而威,身旁站著一個明藍輕裘的年青男子,微彎著腰,纖塵不染地梳著書生髻,髻上一根迎客籫。
隱隱地聽到那年青男子對那婦人回著:“妝蟒繡堆,刻絲彈墨並各色綢綾大小幔子八十架,金絲藤紅漆竹簾二百掛,五彩線絡盤花簾二百掛,〃富貴長春〃宮緞十匹,〃福壽綿長〃宮綢十匹,紫金〃筆錠如意〃錁十錠,所有宮中御賜之物皆已收好,今一清早將軍的飛鴿傳書說是和大少爺已平安到京了,請夫人放心。”
那婦人茗了一口茶,“嗯”了一聲。“伺候二小姐的雲珠上個月得急症沒了,她老子娘明兒說是來把骨灰領了去。”
“言生,記得多賞幾兩銀子,可憐見兒的,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