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追夢赤子心(第1/2 頁)
(感謝書友“彩色的米蟲”、“王上有云”、“惡魔的裁縫”和“乖侃侃”的打賞支援。很抱歉這周沒能堅持住一開始的更新力度,下週我一定吃點藥堅挺持久些。)
回首十一年前,再對比當下,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
對於重生了的杜毅而言,他有前後兩個十一年可以回顧,一個是92年,一個是14年。
92年的時候,杜毅很小,記憶有限,但回憶裡總有那麼些難以忘卻的人、事和物。
比如那個早已經不知道丟到何方,不知何時就再也看不到的木櫃。
它很普通,曾經盤踞在他老家舊房子最乾燥的一角,構造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長方體,毫無層次,唯一的修飾,大概就是它表面的紅色漆色,以及用來拉開它的銅環。
在杜毅的記憶中,那木櫃裡面,有時裝著尚未去殼的穀子,有時裝著一顆顆剝好的玉米,一年四季都散發著很濃厚的糧食味。
那種味道,總是和後屋背陰房間裡藏著的醃鹹菜和梅乾菜散發出的濃烈氣息,相持不下,瀰漫了他的一整個幼年。
那個木櫃,對杜毅的意義,是他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張床,硬邦邦,不舒服,但很好聞的床。
就著糧食香,他總是會很快入睡,然後尿床,接著被打屁股。
每次因為尿床被母親揍,罵他糟蹋糧食時,杜毅都會委屈地心想,為什麼母親就不能給他換張床,而只是不停地給他換被褥。
尿床他控制不住,可換張床很簡單啊。
以前杜毅不懂,但現在杜毅明白,在那個打破個碗都會被痛心疾首狠揍的年代,他家那其實算不上狹小,但總是擺滿了一年四季衣食住行所需的房子,沒有位置再給入了夢鄉還能無法自控地翻來覆去,時而醒來就發現自己從床頭睡到了床尾的他,添一張床。
再比如那臺已經送給了鄉下的舅舅,幾年後再去舅舅家拜年,就只能看見屍體的彩色電視機。
當時,作為全村有限的幾臺彩色電視機之一,它帶給了杜毅一家無上虛榮。
杜毅清楚地記得,在那個時候,每天總會有很多鄰居藉著各種理由自帶板凳到他家坐,為的就是看一會電視。
93年《新白娘子傳奇》上映熱播,他家更是座無虛席,作物收穫的時候,家裡總是會多很多免費勞工,幫他家剝玉米剝黃豆什麼的。
而14年,在杜毅的記憶中,畫面就多了。
儘管生活沒了小時候那麼無憂無慮,他需要揹負各種生活壓力前行,但拋開個人自身過於天真走了歪路以致活得窘迫的現實,他其實活在一個前所未有的富足年代。
再不用偷家裡的鞋子拿去換義市佬的蔗糖,也不用眼巴巴地等著看人家買的連環畫,更不用不知羞恥地和別人說“給我塊糖,我把作業給你抄”。
在14年,曾經橫亙於天空之上的電線,都陸陸續續埋到了地下,一幢幢高樓覆蓋了小洋房,開闊的水泥道路翻越過荒山野嶺,城鄉通衢,馬路上多了很多豪車,廣場上多了很多大媽,電視機可以大到一個房間都放不下,電腦則是越來越輕薄,出了門就有遍地的各省各國特色餐館,進了門裝成小姑娘都沒人知道你是摳腳大漢,當然還有很多可愛的男孩子。
如此翻天覆地的改變,影響著每個人的生活,讓絕大多數人只要願意,就可以充實愜意地活著,興許很多人依然活在皺眉頭之中,但絕對少了很多苦頭。
讓杜毅覺得自愧的是,14年,他經常抱怨這抱怨那,總覺得是社會糟糕,他才會像個孤魂野鬼般在異鄉漂泊,看不到前路。
但站在03年回顧,杜毅明白,這個社會和國家其實一直在朝更好的方向迅猛跨步,而真正變糟糕的,只是人心。
物慾伴隨著年齡突飛猛進,邁出去的腳步越遠,看到的世界越廣闊,就越無法滿足。
不切實際地帶著走出亞洲衝向世界奔往太空的貪婪盲目狂妄心理去看待社會,就會發現,這個社會極度扭曲,處處都是可笑可悲,當電視臺的記者問你幸不幸福的時候,你會高冷地嗤之以鼻一笑,問道,什麼是幸福?
什麼是幸福,幸福的人覺得他知道,不幸福的人覺得天知道。
曾經,杜毅就覺得幸福是件天知道的事,在那段時間,他沒少和許多熱血沸騰的小年輕們一樣,躲在屋子裡,噼裡啪啦地做鍵盤政治家,攻擊這埋怨那,把一切罪過都歸功於外因,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足哪裡做得不夠。
回到03年,見識到參天大樹長成前的青澀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