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東窗事發遭毒打(第1/2 頁)
詩曰:凡人莫忘想天仙,要識麻姑有鐵鞭;畢竟此中尋受用,嘴邊三不是垂涎。繡罷春綃意憫然,淡煙籠日媚花間;閒將團扇招飛蝶,似愛雙飛故倍憐。
且說光陰茬苒,日月如梭,一晃二三月過去,秋花與那二人之事,羅三已漸漸有所察覺。一日,不及正午,漿皮便賣光,羅三佯裝鬧困,遂早早睡去。秋花閒了一回,天未及黑,亦回房睡了。
時值夜半子時,秋花悄悄扒起,赤精條條,出得門去。羅三思忖道:“他幾乎夜夜如此,莫不又與那二人尋歡去了?”遂急穿衣束帶,出門隨了其後。
趁著月光,只見秋花走過中堂,繞過火房,徑直去了後偏房。羅三急行幾步,背於火房門首,側身探首,又見兩個人影,待秋花開門後,便閃進屋內,隨後將門反拴。
羅三氣極,怒火萬丈,呆立片時,聞得室內床兒叱叱作響,繼爾淫聲浪語不斷,遂折回臥房,從櫃下摸出把長刀,把持在手,急至後房門首,把耳緊貼,只聽一男音道:“心肝,插的爽利麼?”
羅三聞之,氣沖牛斗,遂提足端門,並未開得,那三人乾的正緊,忽聞門大響,知事不妙,二男即翻身下床,如火磚上的蟻子,團團急轉。秋花亦驚,情急生智遂摸了二人,顧不及著衣,徑直牽至門後,方才半啟房門,立於門側。
羅三欲舉刀砍下,秋花忙嚷道:“郎君是我!”羅三遂提刀衝進,去床上一陣亂砍,不見有人,便蹲身床沿,又舉刀向床下亂刺,亦不見有人,遂罵道:“狗操的奸賊,藏於何處,速速出來吃老爺一刀!”
原來,趁羅三進屋的空當,二人如驚弓之鳥,早落荒而逃矣。羅三氣惱,不由分說,扯住秋花毛髮,拖至臥房,掌上燈燭,便對秋花拳腳相加,直打手麻腳軟,依舊不肯罷休。又取過竹板,忿忿道:“如今非打死你這騷貨不可!”言罷,舉板又一陣亂打。
霎時,秋花鼻青眼腫,遍體鱗傷,即便如此,卻也不敢分辯分毫。
自此之後,不見秋花再有苟且之事。夜夜三更便起,幫襯丈夫磨豆腐,日日辛勤料理,終不離丈夫左右。如此這般,不覺又是半年。按下不表。
且說一日,秋花正在灶上料理,忽見有人來買漿皮吃,忙抬頭一看,卻是個清秀少年和尚。秋花見了,忙盛一隻好碗,正欲置灶上,待他自取,不期這和尚竟在他手中來接,兩人不免相了一回。
那小和尚一頭吃著漿皮,一頭偷覷秋花,見人多,吃完便出門而去。
看官,你道這和尚為何人?
原來這和尚叫靜海,自幼在南京金華寺出家。只因他聰明,深知經典,又習學禪機,專于山前山後迎遊人,兼看婦女。見他人物清秀,說話溫和,遊人皆喜他,遂叫他引著遊玩,同吃葷酒,已有多年。
這靜海自恃多能,便與同眾時常不合,卻喜得師父護短,眾人遂只得忍耐過日。不期一年,他師父去世,眾和尚便來欺侮他。兩下爭鬧數番,這靜海便恨了口氣,遂肩挑梵字,竟飄然下山,做個雲遊物外,一缽千家。
因至吳江縣,又臨諸暨,便在鬧市中搭一小篷,終日誦經,募化有緣。有人問道:“不知師傅何名何剎,到此募化何緣?”
靜海合掌道:“貧僧法號靜海,出家於金華寺中。近因殿廊傾頹,法寶廢弛,貧僧不勝哀嘆,故於三寶前五體投地,誓化萬人緣,共囊盛事。
因思眾輕則易舉,積少必成多。欲求善男信女,居士檀那,成今日之因緣,作來世之福報。貧僧只做得一證盟也。”
眾人聽後,道:“不知師傅所化幾何,又不知為何化法?”
靜海道:“貧僧使人估計,非千金而不能。故每月只取一厘之錢一文。若化得三萬家善信,月月取足,每年有三百六十兩,則三年之功遂�。”
眾人道:“一月只助一文,三年內只出三十六厘錢,作此功德,何人不�為?”便分派了地方,次日領了靜海,逐門募化。人見事小,無不應承。正是:透頂乖人好佛爺,蓋因作事必非佳。
若然佈施能迴護,菩薩原來是盜家。
不一兩日,已貼了三萬餘家。靜海見事已妥,暗自欣喜,便於篷中朝夕誦經。到了月終這幾日,就是收錢,而後將其換了銀子。如此三年,整整收了千金。之後,便辭了眾人,捲了東西,一路而歸。
靜海大喜,思忖道:“我今有了這筆銀子,何苦做和尚,不如蓄了發,娶個標緻婦人,生男養女,做個人家。再將銀子營運起來,怕不做個財主?只是這幾根頭髮,一時如何得蓄,又在何處安身?”想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