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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就是那個總認為自己什麼事都做錯了的浪子花錯?”
“就是他,除了他還有誰?”
“最主要的,並不是他自己認為他自己錯了,而是別的人都認為他錯了,所以他想不錯不行。”牧羊兒聲音里居然也帶著一點感傷:“所以花錯既錯,因夢也就無夢。”“因夢就是因為嫁給了花錯,所以才忽然會自江湖中消聲匿跡?”
“對。”
“然後他們是不是就隱居在這附近?”
“對。”
牧羊兒說:“可是有一天,花錯出門去了,因夢就在家裡痴痴的等,等了兩年之後,花錯才回來。”牧羊兒的聲音忽然變得奇怪:“只可惜,花錯回來的時候,一個人已經變成兩個人了。”
“這句話什麼意思?”田靈子很急切的間:“這句話的意思我實在不懂。”
火焰已經快熄滅了,牧羊兒的臉色看來更陰暗而詭異。
“那一天黃昏,她眼看著她的丈夫自遠處奔回,明明是個很完整的人,可是等她站起來想去迎接時,他的人忽然斷了,從腰際一斷為二。他的上半身往後倒下去的時候,下半身的兩條腿還往前跑出了七步。”
田靈子的臉色發白。
“這是怎麼回事?我還是不懂。”
“你應該懂的。”牧羊兒說:“花錯知道他的妻子在等他,一心想回來見她的妻子一面,只可惜在他回家之前,他已經被人一刀腰斬。”
“他既然已經被人一刀腰斬,怎麼還能夠飛奔回來?”田靈子又間。
“這可能有兩種原因。”牧羊兒說:“第一,因為他太想回來看他的妻子,這種情感已經不是常理所能解釋的情感,激發了他生向中最後的一點潛力一直支援著他,讓他能看到他的妻子最後一面。”
這是種多麼偉大的情感,可是已經嫁過六次的田靈子並沒有因此而感動。
她只急著問:“你說的第二點是什麼?”
牧羊兒的聲音彷彿也變得有些嘶啞:“那就是因為殺他的人刀法太快!”
一陣風吹過,火光忽然熄滅,天地間一片黑暗。田靈子的額角鼻尖和掌心都已經冒出了冷汗。
她忽然想起了剛才丁寧在軒轅開山脖子上留下的那一刀,只有那樣的刀法,才能造成這種結果。只有那麼長久的寂寞和那麼深的感情,才能讓因夢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換取殺死他丈夫的仇人的性俞。
現在,她居然被抱在她仇人的懷抱中,為的是什麼呢,
牧羊兒淡淡的間田靈子:“現在你是不是已經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的,我已經完全明白了。”田靈子也用同樣冷淡的聲音說:“現在要殺丁寧,已經根本用不著我們出手。”
(六)
墳前的仙人掌,已經被風砂和黃土染成一種於血般的暗褐色。
因夢用一快雪白的絲中擦拭它,她的動作仔細緩慢而溫柔,就橡是一個充滿了愛心的母親在擦拭她的初生嬰幾。
直到仙人掌上的黃砂褪盡,又恢復它的蒼翠碧綠,她才回過頭凝視著倒在地上的丁丁,明媚的眼睛裡立刻變得充滿仇恨怨毒。
“我想你現在一定知道我是誰了。”她說:“我就是花錯的妻子,為了逃避你們的追殺,我們才躲到這裡來,可是我的丈夫不願意在這裡躲一輩子,他一向是個驕做的人,所以他一定要去學一種可以對抗你們的刀法,免得讓我也委委屈屈的在這裡陪他渡過一生。”
因夢說:“為了我,池非走不可,為了他,我只好讓他走,就在那棟小屋裡,我等了他兩年,我知道池一寇會回來。”
丁丁只有聽著,什麼話都不能說她的嘴唇已麻木僵硬,連一個字都說不出。
“‘池答應過我,不管在任何情形之下都會趕回來見我最後一“面。”因夢的聲音暗啞:“我當然相信他的活,江湖中從未有人懷疑過他的諾言,兩年後他果然回來了,果然看了我最後一眼,想不到就在那一瞬間,我們就已天人永隔,永遠不能再見。”
她沒有流淚,流淚的時候已經過去,現在是復仇的時候了。
”我不知道殺他的人是誰,也想不出入世間有誰能使出那些可怕的方法,我只聽到遠方有女人說……”
鮮血從花錯忽然一折為二的腰身裡噴出來時,她忽然聽見有人在說。
“花錯,如果稱還能僥倖不死,今年我就放過了你,而且還會再給你一次機會,明年九月月圓時,我還會來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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