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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玉方才正執筆蘸墨,受驚後猛然轉身,筆尖的墨汁就甩出一串,其中一滴正好落在他的鼻尖上。李三思這麼用手在鼻子上一抹,臉上那團墨跡越發大了,活像個小丑。霍小玉瞧著他這副滑稽樣兒,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李三思假意皺眉怒道:“笑什麼笑?我買你回來是伺候我的,可不是讓你作耍玩鬧。出去!我要換衣服。”
霍小玉立時不笑了,咬著嘴唇低頭出了屋,帶上了門。李三思取毛巾擦淨了臉,接著換下了染著一身茶漬的衣衫。霍小玉再進來後,臉上再沒笑容,低著頭,絞著雙手侍立在一旁。
李三思指著書桌上剛鋪好的一張白紙,問道:“你這是要寫字麼?”
霍小玉怯生生地答道:“回公子的話,我剛才閒來無事,又不敢隨意出門,就想著拿公子的紙筆胡亂塗畫一陣。其實我識不得幾個字的。以後……以後再也不敢擅動公子的紙筆了。”
李三思瞧見她神情拘謹,明白她是將自己那番假意喝斥的話當了真,也就暗歎一口氣,說道:“你不僅識字,而且你的字定然是寫得比我要好得多。在鳴玉院裡,你瞧見我寫的字的時候是捂著嘴偷笑,我可是瞧在眼裡的。以後你愛寫字就寫字,愛作畫就作畫,全然不用揹著我,更不必強要掩瞞。沒事就寫字畫畫兒是好事。又不是像我們那兒的姑娘一樣,沒事就寫支票畫臉蛋兒,有什麼不好?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就是狗屁!”
霍小玉雖然聽不懂“寫支票”是什麼意思,但李三思稱“女子無才便是德”為狗屁,到是說到她的心坎兒裡去了。她自幼愛好書畫文章,父兄雖然並不阻攔,但也不以為然。
她不禁臉露微笑,暗想:“公子有時說話雖然粗魯,但見識與心胸到是不尋常。”
李三思又笑著道:“你這就寫幾個字給我瞧瞧。”
霍小玉應了,走到書桌前提筆重新蘸好墨,隨手在紙上依次寫下李三思和她自己的名字。李三思瞧在眼裡,心中卻想,一般人隨手寫字都是先想到自己的名字,她卻先寫我的名字,唉,看來她心裡到底是有了主僕尊卑之念。
再細看她的字,果然是字型工整妍秀,筆法端凝卻不失靈動跳脫,更偶於規矩之外突出肆意任性之筆,教人眼前一亮。李三思對書法鑑賞,也就半懂不懂,只是隱約覺得字如其人,這字跡的神韻到是似乎頗合她的性子。
李三思故意誇李地拍手稱讚,說道:“你的字寫得這樣好,不如以後就教我寫字怎樣?”他這話並非全是逗樂子,而是真心想學。畢竟,要在這大明混世界,拿不出一手讓瞧得過去的字是不行的。
不待霍小玉回答,李三思便朝她作了一揖,說道:“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霍小玉心中一樂,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就此將先前的拘謹和委屈拋卻了大半,連連搖手道:“不成,不成。我的這字,若是敢為人師,教我爹知道非得罵死我不可。”說到此處,神情又卻突然黯淡下去。
李三思卻沒注意到,而是在想著另一件事,隨口問道:“書畫一體。你既然寫得好字,作畫想必也是會的。不知道你見過徐文長畫的竹圖沒有?”話問出口,他便覺得問得不合適,這小妮子的年紀這樣幼小,徐文長是當世名士,他的畫又豈是尋常人家能求得到見得著的?她又怎麼會見過?
哪知霍小玉卻答道:“見過。原來我家中剛好有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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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請神原來也不易
李三思頗感意外,問道:“你既然見過,且說說徐文長畫的竹圖是不是用的寫意筆法,只是廖廖數筆便能勾勒出一叢修竹,枝節之處十分模稜?”
霍小玉道:“筆法什麼的,我道行淺得很,也瞧太不明白。只是磨著我爹給我講過一些,說是徐先生最愛畫竹,所作竹圖甚多,尤其善畫雪竹。他畫雪竹獨有妙法兒,故意不使好筆,純以瘦筆、破筆、燥筆、斷筆勾勒枝幹,絕不類竹;然後以淡墨水勾染而出,積雪竹叢,隱約可見。我爹說,這是注力神韻而不重實筆的畫法兒。這麼說來,到也像是你說的所謂寫意了。”
李三思低頭揣摩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所料不差。
他既已心中大定,便有了心思想別的事情,向霍小玉道:“你既然提起你爹。我到正想問一問令尊和令堂是何人?你家人現在何處?你是與他們失散了,還是被拐賣了?我或許會有法子能替你尋得到。”
霍小玉搖頭,微微避開他的目光,說道:“我爹孃都是普通百姓,說了你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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