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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幾個力大無比的侍衛,把他摁倒在地,只問了一句:“你便是凌雲徹?”
雲徹才答應了一聲,那拳頭便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了上來。他是宮裡混久了的人,知道一定是哪裡得罪了人,也不敢分辯,只護住了要害咬著牙一聲不吭。那拳頭落下來如雨點一般,每一下都是下了狠手的。起初還覺得痛入骨髓,漸漸也麻木了。就像他一直以來的生活,除了忍耐,還是忍耐。因為反抗,只會招來更大的痛苦。
好一會兒,那幫侍衛看他乖乖承受,也不反抗,便也打累了收手。其中一個趾高氣揚道:“知道為什麼打你麼?”
雲徹抱著頭伏在地上,一時也爬不起來,只道:“小人無知,請大人指教。”
另一人“嘿”了一聲道:“原來你還真是個糊塗的!當你有幾個膽子呢,連咱們小主的事都敢得罪!還打算英雄救美,哪天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領頭一個抱著肩膀,冷笑道:“咱們小主如今是有皇子的,誰敢不睜開眼睛看看清楚,敢擾了她的好事。真當是不要命了!這次權當你是無知,以後你就牢牢記著,你在冷宮只管是守門的,要是連救命的事也管,便是搭上你自己的性命了。”
說完,幾個人一使眼色,便四下散了。
雲徹伏在地上,緩了半天的勁才爬了起來,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還好沒傷了筋骨,便慢慢往廡房裡走。九宵見他這個樣子回來,也嚇了一大跳,來不及去問晚上的飯菜如何,忙要拉了他細問。雲徹簡短應付了幾句,便趕緊找出傷藥來自己抹了。夜間旁人問起,只說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人,便也應付過去了。
次日傍晚時分,趙九宵看他受傷,便幫著去領晚飯。
038 暗湧(二)
雲徹坐在門口,身上的傷雖沒傷及筋骨,卻輾轉反側痛了一夜,他沒有睡好,便覺得疲倦難耐,心中更含了一包窩囊火氣無處發洩,深悔自己那日莽撞進去救人,白白連累自己捱了一頓打。
他正懊惱,只聽身後的門上篤篤幾聲響,有年輕女子輕聲喚:“凌雲徹。”一包薄薄的東西隔著牆頭“譁”地飛落下來,他順手撿起一看,卻是一雙鞋墊子,針腳納得又細又密,顯然是新納的。
雲徹心頭微微一暖,自從他入宮當差起,便再沒人替他納過一雙鞋墊了。他一笑,牽動嘴角的傷,不覺生了幾分懊惱,更兼了一分難以言說的畏懼。他抬起頭,看著甬道之上細細窄窄的一痕天空,灰撲撲的,好像隨時會變成一條勒死人的繩索,套在自己的脖頸上。他一狠心,隨手將鞋墊從牆頭拋了進去,以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口氣冷冷道:“自從進了宮就沒穿過別人送的鞋墊,怕穿上了走到閻王跟前去。”
裡頭輕輕笑了一聲,忽然笑聲止住,換了一種驚疑的口吻:“你的臉怎麼了?”
想是裡邊的人看到了他臉上的傷,他索性也不瞞著,粗聲粗氣道:“那天是我莽撞了。只想著你們的命,忘了自己也是一條命。”
有片刻的沉默,如懿已經明白過來,雖然明知他看不見,卻也是深深一福到底。“抱歉,是我們連累你。”她輕聲道,“傷要不要緊?”
雲徹聽她並未因自己的呵斥與粗暴而負氣離去,轉念想見當日救與不救,原在自己一念之間,如何能怪旁人,心下便先軟了幾分,換了稍稍溫和的口氣:“不要緊,都是皮外傷。”
如懿鬆一口氣:“那就好。否則我與惢心心裡更加過意不去。那麼,知道是什麼人打的麼?”
雲徹猶豫片刻,想起領頭一個侍衛的話,便道:“他們說了一句,什麼有了皇子的小主,其他我便不知道了。”
如懿心頭悚然一凜,便道:“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她撿起那包鞋墊道:“這雙鞋墊是惢心納了一個下午的,還望你能收下,也算我們盡一點感謝之心。”
雲徹想了想道:“如果再加一瓶跌打藥給我,就算是謝我了。”
如懿聞言,不覺含笑:“那就謝過凌侍衛了。”
如懿回到房中,囑咐惢心挑了一瓶最好的跌打藥和鞋墊一起送出去,自己只是坐著出神。惢心回來見如懿只是坐在桌前發怔,便道:“小主這是怎麼了?”
如懿淡淡道:“我只是聽凌雲徹方才說起,說打傷他嫌他多管閒事救人的人說起,是有皇子的小主吩咐他們做的。”
“有皇子的小主?”惢心臉色微微一變,“宮中有皇子的小主,只有純妃和嘉嬪,難道是她們?”
如懿只是沉默不語,惢心越發猜疑道:“純妃有大阿哥和三阿哥,可是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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