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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低低笑了一聲,“算了。這件事玫答應自己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也沒鬧出貴妃的事來。左右她沒在皇上跟前,昨兒鹹福宮的又說發了寒證,今兒皇上已經傳旨了,午膳和晚膳都留在鹹福宮陪著她用,又左賞賜右賞賜的,太醫一趟趟地往鹹福宮跑。”
如懿心中皺得跟一團揉碎了的紙似的,只勉強笑道:“皇上一向喜歡她,你是知道的。”
純嬪聊了幾句,見扯上了“恩寵”這樣的話,也是傷感,便囑咐了幾句讓如懿好好調養的話,便也走了。惢心端了藥進來服侍如懿喝了,又拿清水漱了口,阿箬便端了幾顆酸漬梅子過來給如懿潤口。
惢心倒了漱口水進來,道:“小主,方才海常在醒了,燒也退了。”
如懿想了想道:“那就好。如今葉心一個人伺候著不夠,內務府撥過來的人也不敢用,再出一個香雲這樣的可怎麼好?”
惢心含笑道:“小主放心。奴婢已經撥了咱們宮裡的春熙過去了,那丫頭老老實實的,言語也不多,是潛邸裡用老了的人了。”
如懿正要說話,阿箬橫了惢心一眼,道:“光惦記著別人那裡有什麼用呀?小主,叫奴婢說,一個香雲出在海常在宮裡就夠讓人寒心的了,要是咱們宮裡出了這樣的奴才,那可就倒了八輩子黴了。”
如懿讚許地看了阿箬一眼,吩咐道:“滿宮裡的宮人,除了你們兩個和三寶,其他的人,哪怕是綠痕這樣的,都要仔細留意著。香雲平時不言不語的,算是個沒嘴兒的葫蘆了吧,一被人收了去,就能張嘴咬自己的主子,還不往死裡咬不罷休。”她沉下臉,眼中閃過一絲狠意,“這算是前車之鑑,咱們宮裡,絕不能出這樣的人!”
惢心與阿箬互視一眼,俱是一凜:“奴婢們會仔細防查,斷不能這樣。”
如懿鬆了口氣,往後殿張望一眼:“我去看看海蘭,她精神好些了麼?”
惢心憂心忡忡道:“精神是好些了。可人還是那樣子,不肯見人,不肯見光。即便是大白天也扯上了厚厚的簾子,將自己裹在被窩裡一動不肯動。”
如懿理了理鬢髮,起身道:“那我更得去看看了。”
045 傳召
後殿裡靜靜的,安神香在青銅鼎爐裡一刻不停地焚著,由鏤空的蓋中向外絲絲縷縷地籲著乳白的輕煙。朦朧的煙霧嫋娜如絮地散開,瀰漫在靜室之中,像一隻安撫人心的手,溫柔地拂動著。
海蘭的精神好了許多,只是人乾巴巴的,頭髮也蓬著,唯有一雙眼睛睜得老大老大,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警覺地望著外頭。整個人嵌在重重簾幃中,單薄得就如一抹影子。如懿才進來,海蘭便嚇得趕緊縮到床角拿被子捂住自己。待看清來人是如懿,方敢露出臉來。如懿心中一陣酸楚。太醫的話其實錯了,海蘭腳上的傷雖重,延及心腎二脈,但她的心志所受的摧殘更厲害。昨晚的羞辱,已經徹底損傷了她的尊嚴與意志。
雨中的竹葉隨風搖曳,竹影輕移,淡淡地映在碧羅窗紗上。海蘭立刻驚慌地回頭,慌不迭地喊:“拉上!把簾子都拉上。”
宮人們忙碌著,海蘭睜著驚惶的眼,一把拉了如懿坐下:“姐姐,在這兒,坐在這兒,哪裡都別去,外頭都是要害咱們的人!”
如懿撫著她的肩,安慰道:“別怕,天已經亮了,事情也過去了。皇上還是心疼咱們的,這麼大的事兒,說揭過去就揭過去了,還讓你在我宮裡住著。這不是你一直盼著的麼?”
海蘭呆呆地坐著,任由淚水無聲而肆意地滑落:“可是姐姐,只要我一起來,我就覺得好多好多的眼睛看著我,看著我赤足受刑,看著我被人誣陷偷竊,看著我險些被人扒了衣裳搜身。那麼多奴才的眼睛看著,我……”她渾身戰慄著,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神色驚懼而不安。
如懿緊緊摟著她:“妹妹,我知道你是嚇著了。可我們在潛邸裡住了這些年,如今待在後宮裡,過一天,你應該更明白一天。”海蘭憔悴的臉孔對著如懿,露出惶惑的神情,如懿繼續道,“昨兒的日子過去,今兒你應該活得更明白。活在這兒的人,風刀霜刃,口蜜腹劍,什麼沒受過,什麼使不出來?昨天一盆冷水澆下來的時候,我真是恨極了。可是恨有什麼用?我還得抬起脊樑骨來,受完了繼續把日子過下去,然後防備著這樣的明槍暗箭再過來。”
海蘭怔住了,伸手想要替如懿去擦眼淚,才發覺她的眼窩邊如此乾涸,並無一點淚痕。她的聲音低而柔:“姐姐,你要是委屈,就哭一哭吧。”
如懿的嘴角蓄起一點笑意,那笑意越來越深,慢慢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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