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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些,他聽進去了也未可知。到時候,也不必你尋死上吊,皇帝就成全你了。”
玫貴人嚇得花容失色,連連搖頭,膝行至太后跟前,匍匐著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臣妾不是存心要自縊尋死的,只不過臣妾生產之後皇上一直不來看臣妾,臣妾才只好出此下策,引皇上過來。連那些宮女都是臣妾安排好的,臣妾不想死,臣妾不想死!”
太后閉著眼睛,淡淡道:“哀家當然知道你不想死。當日把你從南府撈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你是個有心性的,又出身烏拉那拉府邸,一放進後宮準保能讓皇后等人費盡心神。皇后專心於後宮紛爭,哀家的話在後宮才會有人聽、才有用。你要是這麼輕易就死了,可就白費了哀家的一片苦心了。”
006 流言(二)
玫貴人俯首帖耳,再三叩首:“臣妾一入後宮,慧貴妃便極力排擠,視臣妾為嫻妃一黨,如今還要殉了臣妾。臣妾愚鈍,還請太后憐惜,指點迷津。”
太后淡淡一笑:“指點迷津的只有滿天神佛,能自渡迷津的就只有自己了。哀家知道你心痛孩子的死,但孩子死了,只要你活著,總還會有機會。你且放心,哀家會告訴欽天監,流年不利,宮中斷不能再有白事。但如何走出雨花閣,如何不負哀家所託,就看你自己的了。”
玫貴人俯身拜倒,悲痛的神情中多了一分鄭重:“臣妾謹受太后教誨。”
太后扶過福姑姑的手,漫步踱出,她的語氣緩而沉:“有件事,哀家一直想不明白,你的胎一直都說不錯,孩子也壯健。怎麼生出來的會是那個樣子,真是可憐了。”
玫貴人伏倒在地,平滑如鏡的澄磚地冷而硬地硌在額上,那股冷意直逼進腦仁裡去。她抬起頭,殿中只餘下太后長年所焚的檀香餘味,氣息幽沉,瀰漫一室。
如懿被宣召至養心殿,是在午膳時分。她才用完午膳,由阿箬伺候著浣手潔淨,皇帝身邊的李玉便急匆匆趕來了:“嫻妃娘娘,皇上有旨,請您立即前往養心殿暖閣一趟,閒人勿帶。”
如懿聽得最後一句,心下便微微一沉,生了幾分不豫之情,臉上卻還笑著:“皇上這樣的旨意,可是出了什麼事?”
李玉的神色不似往常,只道:“輦轎已在外頭備下,娘娘請吧。”
如懿急急更衣,連阿箬和惢心也未帶,便扶著李玉的手出去。直到到了儀門外快要上轎的一瞬,她才聽得李玉用極低的聲音道:“王欽在皇上面前訴說了一通,奴才也不知是什麼事,只知皇后娘娘也到了。”
如懿聽得“王欽”與“皇后”,心下更是陰沉難言,只得道:“那就快些去吧,別讓皇上等著。”
如懿甫一進殿,便覺得殿中氣氛不似往日。皇帝神色沉鬱,眼底隱隱含了一分怒氣。皇后亦是半坐在榻前的紫檀椅上,並不敢與皇帝同坐在榻上。而王欽垂頭喪氣地跪在地上,一聲也不敢言語。
如懿忙福了福道:“皇上萬福金安,皇后娘娘萬安。”
皇帝草草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起身。如懿忙垂手站在一邊,皇帝也不叫“坐下”,只向王欽道:“你把方才跟朕說的,再與皇后和嫻妃說一遍。”
王欽忙磕了個頭道:“奴才奉皇上之命徹查六宮流言之事,發現宮中的確傳言紛紛,論及玫貴人所生的嬰孩一體雙生,是個妖孽。種種關於嬰孩的細節,如同親見,再加上奴才們嘴賤,添油加醋,便成了說那嬰孩如妖物一般。”
皇帝不耐煩道:“說這些做什麼!只說你查到的那些!”
王欽嚇得一怔,忙道:“奴才查問下來,發現此種流言散佈,東六宮遠甚於西六宮。”
皇后顯然是鬆了一口氣,神色舒緩了不少,撥著琺琅掐絲手爐上的銀鎦子道:“阿彌陀佛,臣妾居住在長春宮,幸好西六宮流言不多,臣妾也算分明瞭。”
王欽拿袖子擦了擦汗道:“是。據奴才所知,流言所在,主要盤集在永和宮、延禧宮、景陽宮和鍾粹宮一帶。”
皇后看王欽說得滿頭大汗,忙溫言道:“東六宮中只有這四宮有嬪妃居住,永和宮又是事發所在,難免流言紛擾。你且說,這些話是哪裡傳出來的?”
王欽臉色發白,那汗水滴答下來,被殿中的蘇合香一燻,氣味實在難聞。如懿屏息斂氣,只聽他說下去。
皇后沉聲道:“皇上面前,你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麼?”
王欽磕了個頭,拿眼睛瞟著如懿,道:“宮人們都說,最早有流言傳出的,便是延禧宮。”
如懿彷彿被一桶冰水直澆而下,冷得天靈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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