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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嶽看著眼前的紙筆,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
鍾嶽思索了一下,還是用了漆書筆法,雖然漆書小字過於難把控,但是到了鍾嶽這水準,若是連字型的大小,都還掌控不了,那也太孬了。
“請小姐過目。”
鍾嶽將寫好的字據交給邊上的女侍。
珠簾內的倩影拿著手中這張字據,停頓了片刻,說道:“鍾公子這筆法倒是令小女子耳目一新。”
“哪裡哪裡。”鍾嶽微微一笑,耳目一新?是沒見過字啊,還是說大乾的字不是這麼寫的?應該和他寫的無二吧,之前中秋書頌,還有他手裡的腰牌,都是標準的漢字啊。
張靈雪愈發得看不透珠簾外的這人了,“萍兒,帶鍾公子去找二管家,就說本小姐吩咐的,帶鍾公子挑一幅聖前墨寶。”
“是。”
鍾嶽有些莫名其妙,這張家小姐短短一句點評,也不說其他的,就帶他去借墨寶了,這就算好了?他還以為有什麼其他條件呢。
“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等等。”
鍾嶽眉頭一挑,果然!看來還是有條件的呀。
“小姐還有其他什麼吩咐?”
“鍾公子最近可曾出過什麼遠門?”
“遠門?沒有啊。怎麼?”
“哦,好吧。提醒鍾公子一句,化龍池雖然機遇無限,但是也兇險萬分,望公子此去歸來,可執子之手。”
鍾嶽眼皮一跳,這……這是幾……幾個意思?他忽然感覺到這張借據隱隱約約,倒像是成了“賣肉契”啊。
這算不算是風流債?
但是借都借了,現在若是說算數,怕是會被張家小姐大卸八塊吧。
鍾嶽如今只好硬著頭皮走出水榭了。
走出水榭後,鍾嶽才轉過頭,看著一旁的小侍女,問道:“你家小姐……”鍾嶽想說是不是太寂寞了,思春了?
侍女抬眼看著鍾嶽,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鍾嶽欲言又止,“算了……”
……
……
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又有轎子抬到了水榭。
雙手無袖的張啟軍,連人帶轎都抬進了水榭。除了珠簾後的人外,其餘人都退了出去,他才出了轎子,“都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丫頭,為父是千方百計地要留你在張家,這才招婿上門,你倒好,人還沒上門,你就如此著急地把自己給送出去了?難道連矜持二字……”他說道一半,想到自己閨女男寵成群的驕奢淫逸,矜持二字,確實不沾邊。
“你和為父說說,理由呢?”
“爹爹要聽什麼理由?”
“你要借人聖前墨寶,你可知道,此等珍品,放到外頭,那是會被爭得頭破血流,千金難買的!就算是借,聖人門庭都是敝帚自珍,秘不示人。為父煞費苦心,給那些散修一些甜頭,才丟擲此誘餌,你說借就借,真是大方啊。”
張靈雪躺在臥榻上,“爹爹是想聽為什麼借鐘不器聖前墨寶的理由?”
“沒錯。”
“吳中三子都是什麼境界?”
“蹲鋒啊,天資縱橫。”
“比之草聖張旭呢?”
張啟軍眉頭一皺,頓時氣短,“世人謂之顛張醉素,這等不世之材,自然無法比。怎的?這和你任性而為,有什麼關係?”
“女兒在賭。”
“賭?賭什麼?”
“女兒賭鐘不器,有張長史之資。”
張啟軍臉上五味雜陳,瞬間笑得前俯後仰,“來來來,小雪你與為父好好嘮嘮,這賭,總得有個依據吧。”
“聽聞半年前,隴西道庭的中秋書頌夜,出了【鳳鳴九皋】之才。”
“嗯,這事情都過去大半年了,根本找不到,而且據說是被某個聖人以通天手段劫走的,怎麼?和此人有聯絡?”
張靈雪託著香腮,“那人聽聞也姓鍾。”
張啟軍坐下來,“那日之後,道庭查閱了下那晚的花名冊,根本就沒有鍾姓之人,很明顯,那只是個假的身份。”
張靈雪晃了晃她手中的白紙,“這個鐘不器,我讓二管家查了底,也是白紙一張。在江北,打個尖兒,賒個賬,總得留點什麼吧?何況是一個沒有境界的布衣。”
張啟軍聽著味道,看來並非是下人稟報小姐犯花痴這麼回事,便定下心來,又問道:“無底細、無境界,那隻能證明他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