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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那時候的你,還守著門,不肯讓我們進去呢。”
“還不是王大山,惦記我家那塊石碑?”
顧秦回想起來,問道:“對了,那塊借展的石碑最後面如何了?”
鍾嶽一笑,“物歸原主,被我封在宅子後面了。”他開啟車子前備箱,將超市買來的食材拎著,“進去吧。”
“為什麼你拒絕參加國展?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而且以你現在的書法水準以及名氣,根本沒有什麼問題在國展斬獲金獎的?”
“以前柳先生在世的時候,教會了我很多,一次國展比賽,參加與不參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依然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又何必去做呢?還不如做一頓晚餐。”
這段時間,鍾嶽發現他越是刻意去追求雲間那盤沙,越是無法達到聖境。他能感受到,一旦雲間那盤沙能夠留下痕跡,也就是他達到書畫聖境的那一日。看出了端倪,那麼他也就不那麼心切了。
柳先生當初在毛邊紙上寫下的“依依東望”四字,是叮囑他,望其畢其一生的成就,而非一朝一夕的得失,那麼,如今為了書畫傳播而奮鬥了好幾年的他,在華東青年藝術家聯盟走向正軌之後,也該安靜下來,來找尋自己的生活了。
卡式灶上燉著清湯排骨,鍾嶽坐在屋後的石井上,上面當初用銅釘焊死了,如今邊邊角角處鏽跡斑駁。這一切,都恍如昨日。墨韻緩緩滲透到了井底,那塊被重新拼接好了的石碑,在井底安靜地躺著。
神人九勢,如今已經成為了鍾嶽身體之中的一部分,早已經深入骨髓。
書道永無止境,鍾嶽放眼看向小荷山,這裡留下了太多回憶。
“你坐在那裡幹什麼呢?趕緊過來吃飯了。”
鍾嶽看著那將頭髮紮起來,挽起袖子的模樣,微微一笑,多少人,活成了生活該有的模樣,哪怕她曾經花枝招展,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好,來了。”鍾嶽用墨韻再次孕養了一遍那塊殘石,起身過去吃飯了。
“今天京北的書協會長打電話過來祝賀了。”
“嗯。”
顧秦繼續說道:“巴蜀的三大書院還有紹興的青藤書派以及嶺南印學,都發來了賀電,祝賀你當選會長,說是改日過來登門拜訪。”
“嗯。”
顧秦吃著飯,看著鍾嶽一臉平淡的樣子,說道:“你就不會多表示一下?”
鍾嶽抬起頭,停頓了片刻,問道:“明天是初九吧?”
“怎麼?”
“上墳,祭祖。”
“……”
……
……
這夜下了大雨。
顧秦起身,看到站在窗邊看雨的鐘嶽,便走了過去,問道:“怎麼又起來了?”
鍾嶽抓著顧秦的手,笑道:“你回去睡吧,我等等就來。”
顧秦有些慵懶地抱著鍾嶽的腰,靠在懷裡,說道:“你知道嗎,鍾嶽?”
“嗯?”
“我最羨慕你對幼薇做的一件事。”
鍾嶽看了眼顧秦,聽著窗外嘩嘩地雨聲,“日本找人那事?”
顧秦搖了搖頭,說道:“不。”
“你直接說吧。”鍾嶽如今不會顯得很心虛,因為他把在日本的事情,都和顧秦說了,當然有些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選擇了隱瞞。
“我當初在青少年宮,看到她在裡面彈琴,你在一旁寫書,那種相處融洽的場景,才是讓我最羨慕的。”
“傻瓜,照這麼說,你跟我一起在山上畫畫的時候,難道不融洽麼?”
顧秦白了眼,“但是一起畫畫,你總能全身心在畫上,而我……總是被你打擾啊。”
鍾嶽低頭看了眼,下巴輕輕蹭了蹭,說道:“怪我咯……”
顧秦犯困過去睡下後,鍾嶽依舊站在視窗,像一個在夜觀天象的老僧一樣,一直看著這瓢潑的大雨,直到雨勢漸微,他還這樣站著。
或許對於書畫,對於陰陽造化的理解,值得鍾嶽有一生去追求,但是吳道子及冠而窮丹青之妙,張旭三十立地成聖,他們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他還在雲間沙盤和窗邊徘徊摸索,張旭交給他的這根樹枝,還是沒有能夠在沙盤裡畫出一絲痕跡來。
這一場大雨,來得頗不寧靜。鍾嶽一直盯著天空之中間或划來的電閃,想從當中找到靈感。
他閉目,開起了墨韻天地,想要從這場已經漸漸收斂的雨中捕捉到一些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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